過了四十歲之後,每年去看眼科醫生,除了近視度數,醫生還會檢查我的老花度數,然後開個單子讓我去配老花眼鏡。前幾年根本沒理會,但是最近覺得非配老花眼鏡不可了,不過去看個展覽,看了大的畫面,字就看不到,非得把近視眼鏡摘掉湊近看。一路就把眼鏡戴上又摘下,好折騰!
所以到了年度檢查的時候,就跟醫生討論這狀況。她說,只要配個多焦的近視眼鏡就行了。展覽說明通常是我們視線的高度,應該看得到。
我本來有多焦的近視眼鏡,上次回台灣的時候配的。但是四年多沒回台灣,眼鏡的一個鼻墊片的金屬部分整個掉了,旁邊有個小螺絲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以前也曾隔了四年半才回台灣,但那次的眼鏡撐到回台灣都沒事,難道日本鏡框近年品質下降?沒眼鏡什麼事都做不了,只好去Costco配一副。這裡小尺寸的鈦合金鏡框選擇不多,我只能暫時配一副應急,也就沒加多焦了。
不過,多焦眼鏡恐怕也不能完全解決問題。某人一個大學同學前陣子從東岸到加州玩,他們幾個在南加州的同學便開了一次同學會。點菜的時候,幾位男性都把眼鏡往下推到鼻樑中間,用肉眼從眼鏡上方看菜單。從東岸飛來的女同學便說他們那樣看起來好醜好奇怪,像老先生。他們幾個無奈地說,因為看不到啊,雖然通通都戴多焦眼鏡。
唉,人生到了這年紀,身體的各種狀況都讓人不得不服老。二十幾歲的時候看書店的閱讀統計,注意到三四十歲的人主要看健康類書籍,不免覺得悲涼,不能理解為何人的平均年紀是八十多歲,但活不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身體有問題了。然而,這幾年真感覺健康走下坡路,現在洗碗都在聽News 98的「名醫On Call」或中廣的「聽醫生的話」節目Podcast,然後從call in者的聲音,注意到有聽友跟我一樣,兩個節目都聽。
十八世紀的歐洲人平均壽命就不到四十歲,那不算太差的,因為差不多時期的美國黑人、原住民、中國人等大概是三十歲上下。所以四十幾歲在自然的狀態下,沒有公衛和醫藥等條件特別提升人類生存狀況的話,大概是人類壽命的極限,以前人說「半百老人」也不假,那時都差不多進棺材了。因此想到,戲劇裡有些細節恐怕是錯的,《紅樓夢》裡的賈母,大概是五十多歲上下,不至於頭髮全白了,因為那時的人十幾歲就結婚生小孩,有些人可能三十幾歲就當祖父母了。《楊家將》裡的佘太君也是,近年的戲劇裡都把她們演得太老了。而幾千年前號稱活到八百歲的彭祖,說不定是活到八十多歲。那時的編年長度不見得跟現在一樣,而當時的人平均壽命更短,他如果活到八十歲,也許是別人好幾輩子的長度,說不定他連玄孫和來孫都有了,而現在的人連曾孫都很難有了。
回頭想想,「美國女孩」演的是我輩的真實狀況。媽媽身體出問題,很多事管不到或沒辦法管,偏偏小孩在青春期有自己的主張,家庭狀況多,讓人特別心力交瘁,得憂鬱症也不是什麼意外。撐著不看病、撐著不開刀,或甚至撐著不死,都有可能。
老化是個嚴肅的課題,伴隨而來的健康問題,真讓人覺得人生是往下坡路走的,而且是單行道。
2020年3月,疫情剛開始的時候,有個晚上我突然腹痛如絞,感覺快死掉。某人說要送我去醫院急診,但他不能陪同,我得自己待在那邊。那時美國還沒有戴口罩的集體意識,不知怎麼防範、疫情越趨嚴重的氛圍強烈,我覺得去了醫院,就算我腹痛的問題沒大礙,可能會因為在醫院被感染新冠病毒而生更重的病,新聞說,很多手術都不做了,就怕病患感染死掉,寧可讓病患痛。而且當時晚了,那個急診室隨便都要等個幾小時,所以我說不去,寧可在家痛到打滾。當晚是我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用視訊看urgent care醫生,醫生說我痛的部位可能是盲腸炎,她用視訊無法判斷,要我立刻去醫院的急診室照超音波。在台灣的朋友叫我單腳跳一跳,如果是盲腸炎,跳了會很痛。我勉強跳了跳,覺得應該不是盲腸炎。以前聽說親戚在外地得盲腸炎,而且爆開,情況很嚴重,造成感染,住院好多天。要是在疫情嚴重的時候得盲腸炎,我真不敢往下想。輾轉反側一晚,好在第二天就緩和許多。打電話到家庭醫生診所,沒想到醫生休假去了,可看診的護士沒空檔,約到兩週後去⋯⋯
接下來一兩年,又發生好幾次。不幸的是,我的家庭醫生在2020年8月轉成特約醫生,要加入他的服務的話,在原本的保險和醫療費外,還要繳一年2000美金的年費,實在太貴了,所以我就變成有保險,但沒有醫生可以看的人。
這期間同樣的狀況發生過,去看過Ergent Care,但那裏的醫生沒辦法做什麼,因為他們不能照超音波。一直拖到今年,花了超過半年的時間,終於排到新的家庭醫生,也看了腸胃科醫生,照了超音波,也被要求照胃鏡和大腸鏡。
在疫情後期,尤其在年底時排這項檢查,最挑戰的地方,莫過於要在檢查前兩天通過新冠PCR檢查。別說現在大部分的人都不戴口罩,我們家的高中生也拒絕戴口罩,然後還經常去很多人多的地方。然後我的檢查重排了兩次,弄得我壓力很大,之前都不確定今年到底做不做得了,這是醫生在9月中就要求我做的檢查。
之前聽說,台灣50歲以上的人每兩年可以做糞便潛血檢查,有問題再做大腸鏡。不過美國現在降到45歲就可以做(常規性)大腸鏡檢查了。尤其我有家人三十幾歲就發現有大腸息肉,另一個做糞便潛血檢查沒問題,照大腸鏡才發現有不算小的息肉,我還是早點做為妙,畢竟從息肉發展成癌症,可能是8到10年的時間,而且息肉太大的話,大腸鏡檢查無法處理,會變成傷害較大的開腹手術。
準備大腸鏡檢查,不吃一天有點難受,不過最難受的莫過於喝了瀉藥之後的狀態。這種時候深刻體會到家中有兩間以上的廁所是很重要的,才能確保百米衝刺無障礙到達終點,不然就悲劇了。醫生這次給我開的瀉藥未免太猛,第一劑我沒算次數,但發做時間長達6小時。第二劑是天沒亮就抖著從被窩爬出來喝,清晨6點喝完,中午檢查前就拉了10次,檢查後,下午又來2次。
被推進充滿儀器的房間,照指示咬了奇怪的東西後,我就沒有意識。醒來之後,兩個檢查都完成了,什麼感覺都沒留下,甚至疑惑到底做過檢查沒有。
所幸醫生說沒有息肉,下次可以10年後再做。真是鬆了一大口氣。這麼辛苦的事,不想太常做。
做完之後,由於做胃鏡和大腸鏡通常是全身麻醉,所以離開時一定要有人接,有些護士會看著病患上車;就算是叫Uber,護士可能會跟著等,看著病患坐在乘客的位子離開,確認病患沒有自己開車,免得他們要負責任。
想到老了以後,不見得能開車接送別人,也不見得一定有人可以幫忙接送。如果以後有那種從事前的準備(專門的空間吃清腸餐、喝瀉藥和上廁所)和完成後接送的套裝服務,說不定可以減少很多人做這種檢查的抗拒,因為現在社會進入高齡化加少子化,如果能讓人方便自己完成,也可以是個生意。
每年暑假,我都要帶小孩去看牙科、小兒科和眼科,讓醫生幫他們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我們疏漏沒注意的地方。今年這件事特別重要,經歷一年多的在家Zoom視訊教學,真的很怕他們這裡有問題,那裡也有問題。我不是那種會整天盯著小孩做每件事的媽媽,我希望他們能夠自動自發、有責任感,但小孩總有懶散的時候。所以他們每次看醫生前我都戰戰兢兢,總要仔細回想這一年的狀況,然後把問題寫下來,到時才能跟醫生討教。
這裡的牙科,不管大人還是小孩的,每兩年都要照一次X光。以前某人說小孩照X光怕致癌,我總要簽特別的文件,把他們照X光的時程往後延,這中間他們牙齒要是出什麼大問題,牙醫不負責,是家長的責任。今年看牙科時,兩個小孩都被照了X光。因為我覺得小P經常不刷牙,很怕他因此蛀牙了。好在兩個小孩照了X光後,都沒有蛀牙。不過,我請牙醫跟小P說,她之前說的一天要刷兩次牙,是至少兩次,而不是最多兩次。他之前總是跟我吵這件事,讓我超頭大的。他們的牙醫是亞裔,當然好好地說了他一頓。
但是到眼科,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今年我改看某人之前看的驗光師,那家有先進的3D眼球攝影機,是我們之前看的那家眼科沒有的,驗光師因此發現我的左眼球有個舊傷痕。她邊幫我看診,邊跟我拉生意,問我有幾個小孩,說他們也可以來看,還說她曾花了一下午看一家十個人。我就問了去年問過小兒眼科醫生一樣的問題:燈光不足是否會造成近視?這問題在去年他們看過眼科後,造成我們家兩個小孩經常不開燈做功課,小J連檯燈的插頭都沒插,還理直氣壯地說:「醫生說沒關係。」驗光師的答案跟小兒眼科一樣,也說不影響,然後跟我說,只要小孩做他們該做的事,會幫忙家事,就好了。我本來打算讓小孩換到這家來做視力檢查的,問題是,驗光師當時以她打了疫苗為理由,戴口罩不遮鼻子,她的其他員工不是沒戴口罩,就是口罩在鼻子上方有超大空隙,那樣戴口罩根本就是虛應故事,那是五月底的事,距離加州重開(6/15)尚有一段時間。在Delta疫情越來越可怕之際,我最終決定不要讓小孩看這家了。
他們看的是以往的眼科。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是,小兒眼科醫生換了一間辦公室。他們之前是好幾個醫生共用一個大的醫療單位,每次去都有好多老人候診,診間特別多人。這次去檢查,醫生完全理解我的緊張和擔心。她說她這一年來看了很多視力急速惡化的例子,不過我們家兩個小孩的視力只是小幅減退,只有小J到了有需要就可以戴眼鏡的地步,小P是接近要戴眼鏡,但還沒到。
話說這間眼科最早的小兒眼科醫生,一看到我和某人戴眼鏡,就立刻認定小孩一定會近視。小J第一次去看他是三年級的暑假,他斬釘截鐵地說,第二年他就要戴眼鏡。不過今年是他八年級的暑假,距離他的預測已經過了五年。而那個醫生在看過他們三年之後就搬到外州去了。現在的小兒眼科醫生仍相信戴眼鏡的父母的基因必定會遺傳給小孩,這說法恐怕是美國的眼科醫學界的顯學。然而,我跟某人都不信美國眼科醫生講的這一套,因為我們上一代沒有近視,為何基因會在一代之間突然改變?我們對面的白人警察和小學老師夫婦都沒近視,但他們的十二歲大兒子已經戴起眼鏡了。
我相信3C產品對視力必定有傷害,眼科醫生同意這點。我也問了到底甚麼行為會造成近視,她說長時間用眼沒休息。3C產品容易讓人上癮,長時間盯著電腦,顯然是Zoom世代的特徵。我只能慶幸兩個小孩在過去一年持續打網球,他們老爸經常傍晚就放下工作,一週至少四五天帶著他們去網球場,有時開車跑了四五個網球場,把兩個城都逛了一遍,就為了找個球場打球,甚至連昂貴的發球機都買了。我們家也沒有手機育兒的習慣,小J用的是奶奶回台前留下的iPhone 5,根本沒法裝app,只能打電話和傳簡訊,而小P沒有手機。我們家吃飯時也沒有人會用手機。為了避免小孩眼睛長時間盯著螢幕,大人也要克制使用,以身作則,而且要很勤勞地安排各種活動。
對檢查結果感到失望的我,臨走之前不死心地問醫生:「吃胡蘿蔔對眼睛有沒幫助?」她毫不猶豫地說:「沒用!」顯然只能限制小孩用3C產品的時間了。
除了眼睛,耳朵和脊椎也是問題。今年小兒科的檢查有測聽力,小P一開始沒過關。雖然醫生說一開始沒過不用太緊張,可能有好幾個原因,但我們覺得這是警訊,所以把他的耳機沒收了,只有上西洋棋課才能用,其實我根本不介意他把聲音放出來,但他習慣了戴耳機上課。之前因為家裡有三個人用Zoom,所以他們都有抗噪耳機,免得互相干擾。但長期戴耳機,一不小心就會造成聽損,而聽損的發生常是不知不覺的,除非到很嚴重才會被發現。聽損也會隨著年齡而加劇,若到老的時候有聽損,甚至會比常人更容易發生失智。想到小孩未來還沒老,可能才四五十歲就耳不聰眼不明,我輩家長現在就該提高警覺。(推薦「News 98 力博宏醫師--聽不清楚嗎?如何防止聽損?」)
至於脊椎,剛邁入青春期階段不久的小J今年已經因為背痛而去看整脊師了。我們的小兒科醫生說,自從去年小孩在家用視訊上學後,有背痛的人也越來越多,因為很多人沒在適當的地方用電腦,比如說坐在床上,背部沒有支撐,或者姿勢不當的。
雖然在家用視訊上課很方便,但眼睛和精神因此大量投注在電腦上的孩子,應該有跟以往相同或更多戶外活動的時間,否則他們的健康真是讓人感到憂慮。
今天臉書跳出2014年,小P讀幼兒園時,我在教室門口拍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他們的衛生宣導,標題是:「我咳嗽時會遮住」,重要的是,不用手,尤其是不用手心的部分遮嘴,而是用上臂遮嘴,照片中的男孩做的動作正是用上臂遮住嘴。老師還在看板附近貼了兩張面紙,因為當時也教過,如果手邊有面紙,也來得及的話,可以用面紙遮嘴,反正就是不要用手遮嘴。
這個概念,我記得最早2009年豬流感(H1N1)時,某人有天下班回家,就跟我說最新的宣導是這樣,當時他們公司還發了一堆酒精和口罩。然後兩個小孩上幼兒園,都學到這項CDC近年宣傳的公衛知識。
因為哥哥先學,弟弟也就一起學了。小P兩三歲因此就懂了咳嗽不用手,而是上臂遮。我記得有次春天,中文學校運動會時,因為我們正體班人很少,簡體班人很多,簡體班的家長就坐到我們班的區域。其中有個媽媽也帶著一個小小孩,他可能沒上幼兒園,所以咳嗽就用手遮,之後當然免不了到處摸來摸去。小P看到就大聲地跟我說:「媽媽,他用手遮嘴!」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對方家長似乎無動於衷,也不管生病的小孩是否會影響別人,他到處咳都沒理他。最後我只好帶小P坐遠一點,免得被傳染。
後來小P四歲和六歲的冬天,我們都回台灣,看了大眾的習慣,更是覺得很害怕。因為在公車和捷運上看到很多人咳嗽時用手遮嘴,之後又去拉拉環或抓扶手,可以想見大眾運輸因此充滿各種病毒和細菌。雖然當時已經不少人會戴口罩,但我有時懷疑他們到底是防止別人生病,還是防止自己生病,因為有些人的口罩看起來就是很久沒換。
如今CDC的相關網頁有所更新,上頭就寫著:
「咳嗽和打噴嚏時要遮住,同時保持雙手乾淨,可以幫助防止嚴重呼吸道疾病的傳佈,諸如流感、呼吸道合胞病毒、百日咳和新冠病毒等。
細菌可以靠著以下輕易傳布:
*咳嗽、打噴嚏或講話。
*用接觸過被汙染表面或物體的手摸臉。
*接觸可能被別人經常觸碰的物體或表面。
如何幫助中斷細菌的傳佈:
*當你咳嗽或打噴嚏時,用面紙遮住嘴和鼻子。
*把用過的面紙丟到垃圾桶。
*如果你沒有面紙,對著手肘咳,而不是對著手咳。」
我本來以為台灣的公衛觀念是緊緊跟著美國的,雖然這次防疫,台灣做得比較好,但是關於咳嗽的正確觀念,台灣似乎還沒跟上。
根據Fitbit這週的記錄,我運動天數是2天,其中一天從事戶外自行車活動,為時19分鐘,消耗27卡路里,達到100%燃燒脂肪的效果。
問題是,我這週根本沒騎腳踏車啊!
看了一下時間,忍不住覺得好笑。那個時間我正坐在禮堂看小孩的頒獎典禮,會被誤認我在騎腳踏車的原因,顯然是我幫得獎者鼓掌,因為我用的是Fitbit手環,手動了,就被以為在運動。
不只是拍手,每次晚上我燙衣服時,經常也莫名其妙地被通知達到一萬步了。雖然過程中我也會走來走去,但實際步數是否真有那麼多,我感到懷疑。應該也是因為手的動作,讓Fitbit以為我在運動。我也看過有人說,只是在電腦前打字,離開辦公桌時,就發現Fitbit上的步數增加了。還有人凌晨四點心跳加速,達到運動的程度,被同使用Fitbit的女友抓到他出軌。顯然Fitbit的設計不太好,不能正確偵測人類的活動。於是不少人說Apple Watch比較準確。
但是,不管Fitbit或Apple Watch,都有輻射。因為Fitbit有偵測睡眠品質的功能,我有一陣子會戴著睡覺,後來覺得我那陣子睡得不太好,Wifi的電磁波可能會影響我的睡眠,跟手機一樣。所以我睡前都會把Fitbit放到較遠的地方,免得干擾我。基於類似的原因,我沒準備換Apple Watch,我不想要那麼多工具偵測我的行為,畢竟,正確的偵測工具,難免要讓人付出一些代價。太聰明的電子產品,難免讓人害怕。表面上看起來便利,實際上卻有很多隱藏的風險。我不是一個超級科技信徒,不需要讓所有生理現象變成實際的數字來解讀。同時,我想要生活有些隱私,不要生活中的一切被科技偵測或包圍。
若不是我們的醫療保險公司要求我們要有相當程度保持健康的作為,而日常的記步是一個可以量化記錄的指標,是他們可以接受的依據,我們大概也不會用Fitbit。但是今年搭配的保健方案特別差,走路可以賺到的點數很有限,門檻會逐步調高,而且計算時間只到十一月底,十二月根本不算,也沒有以往那種整年的點數可以在次年留下一成,然後開始計算的優惠。看來十二月可以讓Fitbit不時放個假,只要我沒打算去運動,就可以讓身上少一個有輻射的裝置, 達到另一種保健的效果。
在美國生活這十多年來,除了懷孕前後,我的體重跟來美國前差不多。每年最胖的時候總是在十一月到二月間,比夏天多個三、四磅左右,之後會回到常軌。但今年是個例外,過了春天,我的體重還沒降下來,然後又去台灣大吃大喝近三週,我感覺自己的體重似乎回不去了。我為自己的貪吃感到懊悔,我不該沒事就買Trader Joe's的Kringle回家配茶或咖啡,明明知道糖是增肥最大的因素。顯而易見地,已經增加的脂肪是個難以消滅的敵人,讓人坐困愁城,無計可施。
想減肥的人不是從吃入手,就是從運動入手。大概四、五年前我曾是YMCA的會員,曾上過一些課程,但後來會費似乎都是付小孩上空手道的費用,我頂多用個跑步機。所以九月前,我終於下定決心去專門報名一堂運動課程,最後報的是皮拉提斯。
我曾考慮過上瑜珈課,因為以前體重最低的時候,就是每週固定上一堂瑜珈課。而且幾個月前有台灣的朋友告訴我,某位男性舊識現在變成瑜珈老師,體脂肪只有10%。這數字真讓人深受打擊。某人聽了就說,豬的體脂肪是15%。我不覺得有被安慰到,雖然女性體脂肪本來就比男性多,但超過該有的程度也是個問題。
然後想起很多年前,整脊師說我的身體彈性很好,可以當瑜珈老師,但他不要我做瑜珈,我的身體需要做些有重量、有強度的運動,像皮拉提斯之類的。因為35歲以後,我們的肌力就開始流失,不早點開始訓練,五六十歲時身體可能就開始出問題,很快就變成走都走不動的虛弱老人。那時可能是小P一兩歲時,他一直到十七個半月才會走路,而一般幼兒的學步期是十到十七個月間,所以他走路比別人晚很多。每天抱那麼大的小孩抱得我脊椎出問題,不過打個噴嚏,我就閃到腰,痛到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趕快找整脊師幫我調回來。
於是我報名了皮拉提斯。根據課程說明,我們要自備小球、三磅啞鈴和墊子。因為我的右手受傷過,所以我用兩磅啞鈴。沒想到第一堂課時,我就發現根本不是小球,老師和多數人用的球挺大的,有些動作要躺在球上時,我就覺得球太小了。但是若要舉著球做往上、中、下的動作時,其實我覺得用小點的球比較不吃力。第二堂課時,我把啞鈴換成一磅的,球改成老師指定的55公分大球。
以前在YMCA上瑜珈課時,我覺得我還有點年齡優勢,因為很多年祭大點的老先生老太太會跟不上或不能做某些動作。在這堂課裡,我可能也是年紀最小的,但我一點優勢都沒有。目前上過的三堂課,每堂課都有讓我中斷的時候,因為身體實在受不了,也勉強不了。第一堂課有個動作讓我心窩附近有處緊緊收縮,痛得我鬆開身體,躺在墊子上一動也不動,那處才緩和過來。第二堂和第三堂則是鍛練腿部和核心的動作讓我停下。然而,在我喘氣休息時,我的餘光瞄到其他人都跟得上。真是一點僥倖都沒有,這是欠缺鍛鍊的殘酷現實。而且上完課後,全身上下,尤其是腿部,都處於酸痛的狀態,我都覺得沒法開車了,偏偏上課那天小孩放學後還有鋼琴課和跆拳道課,過完那天後,我都快累死了。
我本來以為每堂課都會有差不多的動作,實則不然。雖然暖身動作頗類似,之後每堂都有不同的動作,像第一堂課讓我心窩一帶緊痛的動作,在後來兩堂課都沒出現。老師似乎很自然且很熟練地變換各種動作,而且她的肢體動作有種獨特的美感,是其他人都沒有的。若是可以,我很想知道她是否以前學過舞蹈,感覺她有深厚的底子。若是不上課,我想在教室一旁用鉛筆素描她的姿態。
第三堂課上完時,她說她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五會在一間中餐館唱歌,歡迎大家去。我心想,老師太多才多藝了,所以來查查看她還會什麼。沒想到一查就發現老師是個鼎鼎有名的舞后,她和她先生搭檔,拿過搖擺舞和倫巴達舞的冠軍。她還拿過「加州太太」的選美比賽冠軍,在相關的報導裡,她先生說追了她十年才追到她。她們有個工作室,教各種舞蹈,包括倫巴、森巴、哈娑、曼波、恰恰、美倫格、華爾滋、搖擺舞、爵士舞、狐步舞和夏威夷草裙舞等。但近年可能想要健身的人口更多,所以他們也教皮拉提斯和瑜珈。難怪她的肢體動作有常人難有的律動美感,那是長年累積的功夫啊。顯見一個人下過深厚功夫的東西,是不會被生命遺忘的。這時候就想唱ABBA的Dancing Queen:
"You are the dancing queen
Young and sweet, only seventeen
Dancing queen
Feel the beat from the tambourine
Oh, yeah
You can dance, you can jive
Having the time of your life
Ooh, see that girl, watch that scene
Digging the dancing queen"
上了三次課之後,雖然只是一週一次,體重計顯示我的體重小幅下降。看來有強度的皮拉提斯真有幫助減肥的功效?不過上這堂課不是容易的事,據說老師會慢慢增加難度,希望我能撐完全部的八堂課。
今天是偽單親的最後一天,我不得已又去擔任小P的球僮,他打網球,我撿球。出門前,Fitbit顯示我今天走了七千步。撿了半小時的球,到家門口,手腕一震,我低頭一看,Fitbit Charge 2正發送我走滿一萬步的過關畫面。稍後我看到Fitbit介面裡顯示今天運動量達標,步行29分鐘,消耗119卡,79%已燃燒脂肪。今日功德圓滿,目標達成。
這個月走到一萬步的天數很少,只有10天,完全不能跟去年和前年比,這都要怪某公司為了省錢,把Vitality系統換掉了。以前他們跟Vitality合作時,一天內走到五千步有5點,一萬步10點,一萬五千步及以上是15點。累積到不同等級,可以減免不同的保險費用,對我們這些員工及眷屬來說,是運動的動力之一。我們前兩年都累積到最高等級,還多出很多點。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是會有好處,因為到次年年頭時,前一年點數會留10%下來,所以前一年累積的多,次年的起始點數就比較多。而且Vitality上頭有水果盤,一個月可以玩一次,要是開到五個水果,可以換5塊錢的星巴克或亞馬遜折價券。雖然一年難得中一次,起碼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現在這些都沒了。新的系統到底換成什麼,我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到現在都還沒加入。
某公司前些年辦了不少跟走路有關的活動。聽說他們每個月有集體走路活動,參加一次就可以拿到200點,很多人因此都參加。他們也辦過走路比賽,我也參加了,除了某人以外,那組其他人我都不認識。我覺得我幫忙他們拉高平均值,因為我當時都有每天走到一萬步以上,反倒是其他人才走幾千步。結果公布,前三名的三組都有平均兩萬步!我聽了都要拍桌而起,很想知道那些組的人在哪些部門工作。因為我們只有去國家公園、去外地旅行和回台灣時,才有每天走到兩萬多步的紀錄。那是我們整天都在外面走來走去的結果。如果是做辦公室工作的人,應該很難走到每天兩萬多步。我忍不住懷疑有人造假,因為之前聽過有人把Fitbit綁在狗身上。狗跟人的活動量不同,隨便跑一圈,就可以幫主人增加不少步數。而且整組平均每天都兩萬步,這表示有人可以比兩萬步高很多。如果那是一步一腳印走出來的記錄,那麼那些人究竟正職是在公司工作,還是運動健身?這種公司辦的走路活動的吊詭之處就在這了。
前些天看到一則新聞說日行萬步的觀念,其實來自上世紀六十年代日本一家「萬步器」的行銷訴求。英國BBC科學節目主持人Michael Mosley團隊測試後,發現做三組快走十分鐘的效果比走一萬步好。我想以後可以不用管走路達萬步這件事了。
話說回來,以前還在用Vitality系統時,每次晚上十一點多發現我還差個兩三千步時,我就會在客廳繞圈圈小跑,有時趕得及在灰姑娘馬車變身前走到一萬步,同時也達到快走、強建心肺的效果。只是運動時間離睡眠太近,會造成失眠。
如果真不管這萬步目標,每天走很少路的話,似乎也不太行。最近走得少,今晚半小時內密集走了三千步,回家之後就覺得腿痠到不想動了。運動還是要循序漸進才行。
相關:日行萬步不容易
上週一晚上,開始覺得不舒服。週二早上起來,本來要去上課,可是發燒到四肢無力,只好翹課。下午還是得去接小孩回家,然後躺了一小時,又得帶他們去上鋼琴課。因為正巧本週來了強大冷氣團,我以為我是順天應時地得感冒,沒想太多。晚上回家後還煮了晚餐。
星期三,依舊發燒,可是實在沒法起來,只好讓某人去接小孩。當天晚餐前又睡了一陣子,然後起床煮飯,讓兩個小孩去上課。某人便很辛苦地來回三個地點輪流接送小孩。
這些天我大概有一半的時間都躺著床上,根據fitbit記錄,我的睡眠時數從八到十小時多不等。很久很久都沒睡到這麼多了。
週四近中午醒來,高燒終於退了,但全身還是很虛弱。之後有力氣稍微查一下,然後才發現原來我得了流感,而不是普通感冒。往年十月到次年五月的流感季,總是很多老人因為流感過世的季節。但今年不同,這次是很多年輕人因為流感死了,前不久本地就有高中女生因為流感送命,本郡今冬至少有三十人因為流感死了,地方報因此把流感列為近十年來頭號死亡因素。沒想到我居然跟這麼兇險的流感近身肉搏,真是要害怕得抖抖。
那個晚上,小P也發燒了。於是第二天我不能上課,他也不能上學。不過週五早上醒來,小P已經退燒了。只是他在上學前24小時發燒過,我還是照學校規定,把他留在家休養。小P因為生病,食慾不好,飯沒吃完,然後某人就很主動地幫他吃掉。第二天,某人也開始發燒了。
接下來有點慘,因為這週六是小孩考鋼琴檢定考的重頭戲。本來希望他們考完試能回中文學校上課,而我做為小P班上的班媽,要去學校開會,沒法幫忙。某人就在發燒沒力的狀況下,帶他們去考試。小P很快就出來了,但小J一直沒出來,導致小P也沒法回中文學校上課。我開完會後,本想把小P先帶回去上課,但碰到中文學校的停車場全滿,要找個車位都沒法,趕不上就只好算了。
本來小J跟他越南死黨約好要一起玩,但前一天我只好先婉拒,因為我們家兩個大人生病,不見得有力氣接送他,而且也怕他遲早要生病。沒想到當天下午他真的如我所料,也發燒了。於是一週內,全家全染了病。
某人發燒躺在床上就怪我到處亂跑沾染病毒。但我最近去的地方都還好,我覺得傳染給我病毒的,是我們附近那家剪髮店的女人,因為她似乎剛病好的樣子。我上課的地方,大家都好好的。
我也仔細想過,我從外頭回家,一定都會洗手,也要求小孩要洗手。唯一的防疫缺口,是手機。因為自從幾年前手機被apple store店員說有濕氣導致手機得癌症後,我不敢讓它碰到任何液體,自然也沒擦它。但是在外面拿了,回家又去拿的話,如果沒洗手又碰別,就很危險了。
這個週日,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人都在發燒。本來沒事的小P,不知何故又燒了起來,只好再幫他們請星期一的假。這週他們都有校外教學,還不知道他們有沒辦法去。
台灣的朋友說,在台灣得了流感都會做快篩,很快就知道得哪一型。我覺得我這次得的流感是我很多年都沒經歷過的超痛苦型,應該是A型。也許是美國醫療資源沒那麼充足方便,我沒看到任何資訊要人去診所做快篩,一般都讓人在家裡休養,只有危及生命的幾個狀況發生時,才要緊急就醫。不過正好明天排了要去見醫生的助手,到時可以問問。
往年我們都不打流感疫苗的。經過這次,某人心有餘悸地說:「以後我們還是去打流感疫苗吧!」
從台灣回來,已經超過一週了,但是時差還沒調回來。頭幾天,我的睡眠都是拆成兩段的,晚上睡一陣子,接近清晨就會醒;午飯後我就睏得不得了,不去躺著就覺得自己要昏倒了。但是一躺到床上,我就睡得不知天昏地暗。有天午覺醒來,居然是晚上六點,天都黑了,頓時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時間,一時以為是大清早,因為有天我是清晨五點醒來的。
這週我逼著自己不睡午覺,因為小孩上學了,午後很忙。但是晚飯後,正確地說,是晚飯快吃完時,我就在餐椅上睡著了。
記得前年回台時,隔天跟我爸媽吃晚飯,兩個小孩因為時差,根本沒法吃,一個在我爸的懷裡睡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睡著。這次他們好一點,但還是睏得不行,晚餐都沒胃口,然後常在公車和捷運上睡著。
昨晚我昏睡醒來後,小J很驚訝地問我:「妳時差還沒調過來?」他說他四天就調過來了。但是我比較老,調比較慢。從美國飛台灣很痛苦,要坐14小時的飛機,這次我坐到腰痛得要命,到後來有點坐不住,以後可能會覺得每兩年回一次台灣太頻繁了,久一點再坐這種長途飛機比較能忍受。不過在台灣調時差,還算容易,一週之內就調過來了,也沒有那麼痛苦的日夜顛倒感,因為時差感沒那麼強。
回美國的機上時間較短,比去程少兩小時,有人說冬天回美國比夏天回美國更快,有時十個多小時就可以飛到,但我沒碰過這麼短速的回程。這次我聽旅行社的建議,第一次搭晚上十一、二點起飛的航班,雖然剛開始腰痛也讓我很難受,但是睡的時間較長,可能跟右邊的女性旅客都不打擾我,不曾從我這一側出去也有關係。去台灣時,我右邊坐的是一對外籍情侶,緊臨我的那位男性體格很壯碩,從我這側出去比較容易,於是就有睡夢中被他叫醒的時候。
往常多半是用兩週來調時差,這次應該也差不多要兩週吧。希望不需要再用更多時間來調,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年紀大了。
今明兩天是情人節前的最後兩個上學日,所以小學的交換情人卡活動多半在這時舉行。小J放學時拿著一袋從情人節活動拿到的東西,一回家就躲回房間細細檢視他的成果。跟過去三年全班都參加不同,今年他有八個同學不參與這種活動。不過他還是拿到不少東西。等他看的差不多,我便要他交出所有的糖果。雖然也有人像他一樣給鉛筆,但他拿到的糖說不算少,我說:「難道每個人都給糖?」小J回我一句:「這是傳統!」
如果這是傳統,那就是我不以為然的吃糖傳統。
美國小孩每隔幾個月就有名正言順的吃糖節日。二月是情人節,四月有復活節,往後到放暑假前,沒有節日了,但是學期末、放暑假前會有活動,又是一堆杯子蛋糕、果汁、汽水的。然後十月有萬聖節,十一月有感恩節,十二月有聖誕節。放寒假前,老師通常會讓低年級的小孩用各種糖果做薑餅屋,如果小孩不是邊吃充滿色素的糖果,邊做他們的薑餅屋,就是做完之後,把剩下的一堆糖吃掉。我在這活動做過兩次義工,每次看到他們風捲殘雲、大吃特吃糖果的樣子,我都要害怕起來。
不只這些,美國小孩平日飲食裡的糖份也是高的嚇人,早上的cereal、各種麥片、牛奶、餅乾、點心等。難怪之前有統計,2000年以後出生的小孩,每三個就有一個會得第二型糖尿病(後天的糖尿病),得病機率比上一代高很多。也難怪美國那麼多小孩會得過動症、過胖等。
小J一年級時,班上有個同學有過動問題,經常鬧到讓全班無法上課,老師實在管不了,他就會被送到校長室去。但是老師不會用「過動」形容小孩,老師只是說他「無法控制自己」。有天我送小孩上學時,很驚訝看到那個男生吃很甜很甜的Oreo餅乾當早餐。小J後來跟我說,那男生的爸爸不吃早餐,所以他同學就吃各種零食當早餐。我心想,如果他的父母注意一下小孩的飲食,給小孩正確的食物,說不定小孩就不會因為血糖快速升降而有那麼嚴重的過動問題了。
雖然越來越多的媒體和健康資訊都提醒,糖才是美國人肥胖的重要原因,大家都錯怪油脂了。而且癌細胞最喜歡的食物就是糖。但是美國人吃糖的文化已久,好像不隨時隨地補充一點有糖的食物,就要撐不下去。
小J參加科學競賽團隊不久,教練就表示希望每個小孩的家長輪流準備點心,因為小孩不吃點東西會沒精力。他們的討論時間是週二下午一點半到兩點半。我在學校網頁查了一下,三年級午餐時間是十二點到十二點四十五,四年級則是十二點十五到一點。我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團隊的聚會時間距離午餐不到一小時,有那麼容易餓嗎?平常他們兩點四十放學,在午餐時間後,沒有點心時間,那小孩怎麼上課的?
某人聽了,就跟我說,這就是美國文化。他們公司有活動時,最重要的事,就是吃。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找點不會快速震盪血糖的東西給他們了。不過幾次下來,其他家長準備的點心還是高糖、高澱粉居多,這也難怪小J最近有點血糖問題,他上課上久會頭暈,吃了點心就不暈了。
其實在美國的頭幾年,我對糖這議題很陌生,所以以前也給小J吃過燕麥粥當早餐。不過現在知道高糖食物的壞處,已經不再買燕麥片了。不過調整食物的成效是很慢的,尤其糖最可怕的一點是會讓人上癮。小J的睡眠等問題常也跟吃糖有關。相比之下,小P吃得就比哥哥健康多了,雖然他也會跟哥哥瞎起鬨說他們喜歡吃糖。而且小P有個好處是不愛吃飯,他吃肉吃菜後,覺得飽了,就不吃飯。既然他該吃的都吃了,我就會同意讓他下桌。有朋友聽到我們家一頓飯只需要煮一杯半的米,覺得很少,尤其我們家四口之中,有三位是男性。但我們常常四個人一頓晚餐只吃一杯米的量。因為現在的營養知識已經翻轉了,我們不需要吃那麼多的澱粉類食物,這樣也比較不會有膽固醇問題。
但是小孩上學後,最無力的,就是看到公立學校的飲食文化在這方面還是很落後。每次看他們的午餐列表,我都覺得是垃圾食物的集合。我們家兩個小孩受美國速食文化的「啟蒙」,就是來自於學校。小J剛上小學時,發現很多同學的點心帶的是洋芋片,也吵著要帶洋芋片。但我跟他說那裡面的油對人體很不好,本身沒甚麼營養,又是高鹽食物,沒答應。倒是某人曾經在我沒一起去COSTCO時,買過一兩次。現在比較好了,他們知道我不會像其他人的媽媽亂買零食,所以放學後餓了就跟我討各種堅果吃,或問我能不能煎個蛋。我想,還好我是全職媽媽,有時間顧到這些事,不然他們可能跟同學一樣,常常亂吃各種垃圾食物,身體因此出甚麼問題都不知道。
不過健康意識的提升有時需要集體的合作。如果其他家長的營養意識也能提升,每次活動時,盡量不讓小孩帶含有大量糖份的食物到學校,對下一代的健康才會有保障。在小孩年齡越大,同儕團體在他們心中的份量越重時,這種事需要集體的共識才能進行。這種事情,單打獨鬥是很辛苦的,所以一加一可以發揮大於二的效果。希望美國的反糖風能再吹得更劇烈一點,吹到校園裡,下一代才有希望。
農曆年期間,在臉書上看到大學同學貼出她連續三天用小米手環計步的結果,從一萬一千步到一萬五千步,她說雖然走了上萬步,她還是胖了。突然想知道我每天能走幾步。以前在台灣時,我有挺長的走路史,從走路上學到走路上班都有,我覺得自己挺能走的。於是我也下載了計步的app,想看看自己一天到底能走幾步。
沒想到,使用計步app一個月間,我了不起只能走將近八千步(這是在戶外的結果,在家裡的沒計算),這是除了接送小孩、買菜之外,另外快走半小時的結果。如果沒有那額外的半小時,接送小孩的行程只有三千多步,加買菜才有四千多步。於是很好奇同學怎樣走到一萬五千步的。
她說並沒有刻意,就是在家裡上樓下樓跑來跑去、出門買東西、逛百貨公司、遛狗一兩次,這樣就可以上萬步。至於走一萬五千步那次,她陪她媽走公園三圈約三公里,遛狗一公里,所以比另外兩次多四千多步。
我很快地注意到我生活中沒有的關鍵字:遛狗。
這感覺是個可以增加很多運動量的活動。小J有個同學的媽媽每天遛狗數小時,我在不同時間開車到不同地方時,常看到她在遛狗。每天去接小J時,她都帶著狗去接小孩,順便陪狗在公園玩。顯然因為如此,她的體型非常纖細,應該是小J班上最瘦的媽媽吧。
同學對此很有經驗,立刻猜到小J同學家的狗是大狗,因為她們家的狗是隻上了年紀的小型犬,走近一公里就氣喘吁吁,可以回家了。這話不假,小J同學的狗的確是大狗,而且狗主人也說過那隻狗特別精力旺盛,所以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在戶外活動,連帶狗主人的活動量因此增大。某人住在洛杉磯日本城的大學同學也養了隻大型的哈士奇,據說每天至少要溜兩小時以上,就算碰到雨雪天都不能停,否則牠會把後院的東西都咬爛。即便如此,牠還是精力旺盛到把主人弄得很慘,經常在外頭時突然就快跑起來,拉都拉不住,某人同學的太太手臂於是有很多遛狗時造成的傷。讓我不禁感嘆,養狗真不容易。
話說回來,我覺得沒有狗的美國生活很容易讓人四體不勤。每次回台灣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整天都在走路:從旅館走到公車站、從公車站走到捷運站、在捷運站裡繼續走、出了捷運站往目的地走......可惜我沒帶自己的手機回台灣,不然iphone的「健康」app就可以記錄我走路的距離和步數。多虧了大量走路,回台灣時吃了比平常多的東西,居然都沒增加體重,反而是回美國之後才變胖,明明就吃的比在台灣時少。
世界日報曾有篇報導提到,一位四川移民認為,「以前中國大陸移民來美國變胖,是因為吃垃圾食品太多,現在來美國變胖絕對是因為當地美食太豐富。」我很不以為然。台北的美食比洛杉磯多,CNN甚至說台北是貪食之城,但台北人並不比南加州人胖。美國人胖是因為活動量偏低,吃的東西少油又含有太多醣分吧。
不過,我不會因此就動了養狗的念頭。照顧小孩已經夠累了,我可不要再多一個負擔。而且養狗要增加好多花費,要出遠門前還要先費心安排狗的去處,比植物還麻煩。我寧可自己想辦法驅策自己多運動,也不讓狗強迫我運動。
中庸說:「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其實七八千步也不算少,我只要每次多加一點時間,總有一天可以走到一萬步吧。
上週日去COSTCO,看完KitchenAid Mixer的食物攪拌器展示後,推著小孩去看Blendtec的展示。雖然家裡已經有一台Blendtec了,我還是滿喜歡看他們的展示,想知道他們有甚麼我不知道的絕招,即使最近幾年因為不想把食物加工,以及大量喝糖,早就不用Blendtec打果汁了。
因為我們站在展示者的右方偏後側的位置,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拿甚麼東西。在一次展示後,他示範清理這台機器有多快速:他把容器加水後打五秒,然後說再沖一下水就好了。但他們展示的地方沒有水龍頭,於是他把容器拿到展示台下面,那裡有兩個黑色的大塑膠盒,就是大蓋場賣的那種,兩個都有水,他就把容器往裡頭晃一下,然後拿出來,準備做下一次的示範。
我忍不住暗想:他洗過那兩個塑膠盒嗎?多久換一次?該不會一整天就這兩盒水吧?我立刻聯想到多年前看過台灣小販的用三盆(一盆去掉碗盤上的殘渣,一盆是泡泡水,最後一盆是清水)或兩盆水(省掉前述第一盆)洗餐具,覺得很恐怖。
這時他突然說起他們用的材質有多耐用,可以把iphone打爛都不傷容器,然後他找一個沒人的角落,用力把容器丟到前方地上,以此證明就算這樣,也不會摔破。然後有個顧客就幫他撿回去,展示者立刻放回機器上,準備繼續放食材。
我突然覺得胃不太舒服,即使我沒喝到他前一次打的果菜汁,因為兩個小孩各拿一杯了。我覺得讓他們吃喝這種大賣場的食物樣品,實在太不安全了。現在美國已經有幾個伊波拉的病人,伊波拉這種超級病毒可以在體外存活兩天。這種人多的大賣場的食器展示者隨便把裝食物容器丟到地上,然後洗都不洗就用,往後的試吃者自求多福吧。
後來又想到,我們數年前曾經看到有個女性吃了一口試吃的東西後,冷冷地跟負責那攤食物的老太太說:「不要給客人冷的食物!」然後就把她手上的食物扔了。COSTCO有很多試吃攤位都是有肉的冷凍食物,如果沒有加熱到可以殺菌的溫度,加熱時間又不夠長,吃下去的確會出問題。
我們家兩個小孩都很愛在COSTCO試吃各種東西,因為很多食物都是我絕對不會買的,但是我有時沒太注意或堅持,某人就拿給他們吃,或者小J現在就會自己去拿來吃。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實在太大意了。那些負責試吃的人就算手上套著塑膠手套,不代表他們處理的食物就是安全無虞的。如果他們用的是PVC手套,碰到食物後,尤其是有油的熱食,更可能把塑化劑留在食物上。更別提這些人都沒帶口罩,伊波拉等病毒是會靠唾液等體液傳染。他們一面發食物,一面講著這個產品的特性,很難說是否有口沫飛到他們分發的食物上。
相較於農夫市場,COSTCO、Trader Joe's這些地方還算比較有規範的。農夫市場的水果攤的試吃盤旁邊,偶爾會看到小孩站在旁邊用竹籤叉一個吃完又去插另一個,叉不起來就叉另一個。有回某人甚至看到一個推著娃娃車的中國老人也這樣叉一個叉不起來,就叉另一個,而且還在那吃很久,留下不少他叉不起來的受害水果。有時也有小販直接拿一個水果在手上切給我,我要是因為盛情難卻吃了,事後心裡總覺得毛毛的。因為美鈔不只是髒,還很毒,據說每張美鈔多多少少都沾有毒品。他們拿過錢又直接切水果,無論如何都不合我的衛生標準。
也許小心一點還是比較好。往後我想禁止小孩在COSTCO這類地方拿那些試吃的東西了。寧可自己回家處理食物,不需要貪一時方便或看到別人拿,就跟著行動。
來美以後,每逢秋冬,我的手就開始龜裂,疼痛難當不說,粗糙紅腫的樣子也挺嚇人的,有時候都不知該怎麼跟不熟的人解釋,我那是富貴手,不是甚麼可怕的傳染病。雖然有富貴手,但我該做的家事一件也逃不掉,到了冬天還得帶手套洗菜,要洗切的水果也懶得弄了,因為手一碰水,說有多痛苦就多痛苦,生活少了許多該有的享受和樂趣。說也奇怪,我在台灣的時候從不知道我有富貴手的問題。而且每回我帶著富貴手回台灣,不出五天,所有症狀消失無蹤,我的手不藥而癒、恢復原狀,我剛開始以為是我對美國的洗手皂過敏,想過從台灣帶些回美國。可是那些含有液體的瓶瓶罐罐究竟是長途飛行的累贅,從沒真正帶過。所以物色各種不傷手的洗手皂,成為我這幾年生活中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仔細數數,我用過的洗手皂還不算少:Softsoap、Method、Dial、EO、Cleanwell、Shikai、Burt's Bees、Dr. Bronner's Magic Soaps Pure-Castile Soap、Hugo Naturals、Nature's Gate Organics Liquid Hand Soap、Avalon Organics、Crabtree & Evelyn和Seda France等。抱著神農嘗百草的心情使用過這麼多洗手皂之後,我的心得是,貴的不代表一定比較好,但便宜的沒好貨。Crabtree & Evelyn算是價格較高的,照樣讓我的手在洗幾次之後快速龜裂流血。最後我覺得對我的手傷害最小的,應該是Avalon Organics,所以近年都從Amazon訂,小孩尤其喜歡這家檸檬味的洗手皂。可惜的是,最近幾個月Amazon陸續取消我的訂購,現在只能零買了。雖然CVS、Whole Foods、Sprouts等店都買得到,但是價格較高,還是以前的Amazon提供的訂購價最實惠,缺點則是每次送來時,有些液體的洗手皂會外漏。
雖然傷害較小,到了冬天,Avalon的洗手皂照樣讓我的手會變粗糙裂開,根據ewg.org的美容產品資料庫,這款洗手皂含有刺激性的物質,倒是Cleanwell、Dr. Bronner's 和Hugo Naturals等牌被列為較安全。
某人和公婆都覺得我的富貴手是因為我洗手過度,但是做為一個有小孩、必須負責三餐的家庭主婦,洗手的頻率本來就比別人多。在要幫小孩餵奶換尿布的階段,那更不用說,因為換尿布後和餵奶前,都應該要洗手。也有人跟我說,美國的洗手皂應該比台灣的好。這我就不清楚了,美國有些洗手皂的確有一些像triclosan〔三氯沙〕、triclocarbon(三氯卡班)之類的 有害成分,但我不曾拿放大鏡一一仔細檢視(關於成分的字樣都太小了),希望ewg.org的資料庫在這方面做得專業又仔細,方便我們這些關心健康又想偷懶的消費者。而台灣的洗手皂,我想就跟食物一樣,標示的內容物未必符合實際,就算用了不好的成分,消費者也不得而知。
為了這惱人的問題,我看了幾回醫生,甚至在這兩年做了三次過敏測試。除了第一次的過敏測試顯示我對很多食物過敏,後面兩次測試倒是還好,醫生說應該主要是環境因素。這環境因素就很含糊了,真正的原因還是不得而解。
今年五月初,在台灣見到以前的老闆時,他提到冬天去北京有多難過,皮膚乾裂得難受。當時他的結論是,乾燥對皮膚是一大傷害。我突然想到,也許我的美國富貴手是因為環境乾燥所致。南加州的夏天雖不下雨,但是整體濕度不如冬天乾(有可能嗎?),所以我的手沒那麼難受。
當然我也試著擦護手乳,不過成效不大。有些護手霜顯得不夠力,有些護手霜則會讓我手上龜裂的傷口感覺刺痛,太油的呢,我又不想用。
去年年底在過敏診所痛苦地做完一百多個過敏源測試後,醫生要我一天兩回在手和其他部位會乾燥發癢的皮膚上擦一種含類固醇的藥膏和CeraVe Moisturizing Lotion,前者我有些排斥,後者我雖不排斥,但也不怎麼持之以恆地使用。因為以前用小兒科醫生推薦給小孩擦異味性皮膚炎的乳液Cetaphil Fragrance Free Moisturizing Lotion,擦了半天沒甚麼效,我就對這些產品就意興闌珊。幾個月前,手背又開始龜裂流血後,看到那罐閒置的CeraVe,我開始在每晚睡前抹點CeraVe的乳液在手上,然後倒頭就睡。一陣子下來,我的手居然有好轉的跡象,現在只剩右手背有兩個小傷口而已,比往年好非常多。我不得不訝異,我的富貴手居然得救了!這真是個可喜的消息,我來美國這麼多年,第一次在冬天看到自己的手像個正常人的手。
或許我現在可以開始回頭嘗試那些以前我覺得很傷手,但是被ewg.org標為安全的洗手皂了。所有跟皮膚接觸的東西還是換著用比較好,分散吸收過量特定毒素的風險。
如果有人跟我一樣有富貴手的困擾,不妨試試看每天擦兩回Cerave Cerave Moisturizing Lotion,或許會有幫助。
人好像活到某個年歲後, 就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尤其對面臨要退休的人來說, 大概知道能活多久, 就要以此推估需要準備多少錢來過餘生. 樓中亮中醫的新書"算大限"裡有壽命推算法. 他的推算基數是看居住地區的平均壽命, 如果移民了, 要看移居的年數, 像我這種移居五到十年間的, 就算兩地平均數. 如果像我家某人移居十年以上的, 就要看目前地區居民的平均壽命了. 為此查了美國人平均壽命, 這才發現, 美國人平均壽命較台灣人短, 而加州算壽命第三高的州了. 同被當作是美國養老地區的佛羅里達州, 居民壽命卻不及加州, 看來加州的環境好一些.
樓中亮的壽命加減量表上的其他項目還有根據直系血親的壽命和死因, 飲食, 運動, 睡眠, 工作, 婚姻狀況, 居住環境等因素來加減. 基本上, 喝酒,抽煙,吃冰,過重等那些扣分題我大都沒被扣到, 但我有一項"女性, 每天炒菜", 因此被減一年. 不炒菜就沒事? 非也, "一週內有三天曾吃高油脂, 醃漬, 甜食等食物, 每種減一年, 最多減三年." 吃外食就很容易碰到這些健康地雷.
加加減減下來, 我可能活到83歲. 距離現在還滿遠的, 看來學個新東西還不遲, 而且還是要注意保持健康, 因為不健康但長壽是對自己和家人的磨難啊(看"槍殺病重妻 亞利桑納州8旬翁獲自由"新聞的感觸).
去年12月21日, 美國FDA認定基改鮭魚對環境沒有重大危險, 有意核准基改鮭魚上市. 許多關心食物和健康的團體都發起向美國總統和FDA請願活動, 希望能阻止這種科學怪魚上市. 活動即將於美國時間2/25截止. 可參考Food Democracy Now的網站.
Food Democracy Now!在臉書上貼出18個月大的養殖鮭魚和基改鮭魚的比較. 前者身長13吋, 重2.8磅. 但基改鮭魚身長達24吋, 重達6.6吋, 差不多是養殖鮭魚的兩倍大, 可提供更多的肉類.
因為美國鮭魚行銷全球, 任何地區的人都可遞交這份請願書, 在Country的地方選取所在國家. 請願書內容可複製右方範本, 在最後一行加上自己名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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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enfish: Genetically engineered salmon close to FDA approval
也許不少人和我一樣, 在孩子幾個月大時, 在他們的餐盤裡倒上一些cheerios, 讓他們練習用手指拿小東西, 同時鍛鍊他們自己拿東西吃的能力. 等他們更大一點, cheerios變成他們常吃的點心. COSTCO賣的超大包裝cheerios, 是我們三不五時就要補貨的項目. 不過我們都沒想到, 這些小小的cheerios, 都有基因改造成分.
上個月29日, GMO Inside在臉書上發出一張相片, 告訴追蹤他們的群眾, cheerios新成立了臉書專頁, 想聽大眾的意見. 反對基因改革的家長們, 應該去告訴cheerios和它所屬的General Mills, 我們不要基因改格的產品! 早先同樣支持將基改食物在標籤上加註說明的The Cornucopia Institute, Food Democracy Now! 和Boycott NO on 37 Supporters等組織, 以及至少三千多人都相繼分享這個訊息. 忿怒的家長們並且在cheerios的臉書頁上發出反基改食品的怒吼.
從那天開始至今, cheerios的臉書頁充滿這些家長的怒吼, 而cheerios專頁負責人再也沒發過任何訊息. 希望General Mills注意到他們的消費者即將減少, 最好不要再用那些含基改成分的原料了.
新一波的運動是告訴Kashi, 我們不要GMO的產品. 由Boycott NO on 37 Supporters所發起.
不只cheerios和Kashi, 另一個受到家長和小孩歡迎的goldfish小餅乾也含有基改成分, 並且因此而面臨一項訴訟. 關心小孩吃的加工食品的爸媽們, 可以注意上圖標黃底的成分, 那就是含基改的成分, 再去看看家中食物的標籤上, 是否有這幾項, 就可以知道目前含基因改革成分的食物和我們關係有多密切了.
糖因為Sugar Beets也是主要的基改作物,所以除非是有機糖, 不然都是基因改革作物. 可以參考這篇: 十種主要的基因改革作物(TOP 10 GENETICALLY ENGINEERED CROPS).
至於吃了基因改造的食品會如何, 可以參考這篇:基因改造揭秘:吃下基因改造玉米會怎樣?
雖說百分之百有機的加工食品不含基改成分, 吃起來應該比較安心. 不過現在美國有機的加工食品也未必可靠. 前不久FDA勒令位於新墨西哥州的Sunland食品加工廠關閉. 這家食品加工廠幫Trader Joe's, Costco, Target, Sprout's, Safeway 和fresh & easy等超市和賣場生產有機或非有機的花生醬, 杏仁醬等食品, 因為產品遭到沙門氏菌污染, 導致多人吃了染病. 小孩吃到的話, 症狀尤其嚴重. 其實我們家很久都不吃花生醬了. 這幾年來, 花生醬遭污染事件已經發生好幾回, 而且花生醬所使用的花生不新鮮的話, 會有黃麴毒素. 不過這次杏仁醬都遭到污染了, 那我們也得小心.
在看這個花生醬工廠的討論時, 有人提到, 自製花生醬又不難, 為何要買現成品? 也許未來為了吃的安心, 我們真的什麼都要自己做, 回到老祖母的年代了.
從九月開始, 為了順便準備小J的中餐, 我們家的早餐都是麵包夾火腿和起司. 吃沒多久, 我覺得整個人很不舒服, 中午前常處於反胃狀態, 經常想吐(我沒懷孕). 我有種強烈的感覺是我過敏了, 非常可能是對起司過敏. 於是下定決心花兩百多美金做過敏測試(保險公司不付), 測試將近兩百種食物, 用抽血測試.
這週過敏報告出爐, 我不只對所有的乳製品過敏(包括優格), 還對蛋, 酪梨, 杏仁, 無花果, 長豆, 香瓜, 羽衣甘藍, 鳳梨, 開心果, 覆盆子, navy bean和kidney bean過敏. 我看了都傻眼了, 因為這裡面很多食物是我常吃, 或者喜歡吃的. 如果不做這個測試, 我一輩子都不知道我居然對蛋過敏. 為了我的健康, 99%以上的美國甜點我都不能吃了.
除了該避免的嚴重過敏食物, 有些食物只會造成輕度不適, 所以報告中說可以四天吃一次. 這邊的食物比較多, 包括蘆筍, 豆芽, 黑橄欖, 腰果, 球芽甘藍, 哈蜜瓜, 牛肉, 羊肉, 螃蟹, 黃瓜, 薑, 羊奶, 紅葡萄, 芝麻, 蘑菇, 紅椒, 櫛瓜, 香草, 核桃, 西洋菜, 荸薺, 罌粟籽, 麥麩, 啤酒酵母, 亞麻子, 橘子, 芥末, 紅椒粉, 薑黃, horseradish, radish等.
我這幾天因此陷入"到底能吃什麼?"的痛苦中. 一開冰箱和食物櫃, 裡頭一堆東西都是我不能吃的. 以後也很難外食, 就算叫外賣, 很多東西也得去掉, 因為披薩, 多種義大利麵和墨西哥食物都有乳製品.
某人去年也做了過敏測試, 他對麥麩和小麥蛋白過敏, 根本不能吃麵類. 他的測試報告出來, 我才知道為什麼他周末假日都一付病厭厭的樣子, 原來是過敏了(拜假日吃麵包所賜).
我們兩個的報告出爐後, 我才知道小孩的異位性皮膚炎其來有自. 以前醫生問我們的過敏史時, 我們都覺得自己沒過敏, 我只知道婆婆有花粉熱, 以為是隔代遺傳, 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嚴重過敏. 看了報告之後, 一時之間冒出很多"難怪": 難怪我嬰兒時期一喝奶就吐, 而且嚴重厭奶, 因為喝的是牛奶; 難怪我們家兩個小孩以前喝配方奶也不適; 難怪以前我媽強迫我吃蛋時, 我都很痛苦, 有回還吐了出來; 難怪我一喝牛奶和吃起司就便秘....
翻出陳俊旭"過敏, 原來可以根治!", 做了第一章的過敏症狀指數統計表", 發現我的得分屬"可能有嚴重慢性食物過敏". 再讀了種種過敏症狀, 突然很想帶小J去做過敏測試, 因為他超過三歲了, 做測試會比較準確. 說不定他的一些問題就是過敏造成, 或許他也對乳製品過敏. 只是某人嫌貴, 想過一陣子再說.
陳俊旭在書中提到很多方法可以避免過敏症狀發做. 但是在美國, 有個我們無法忽視的狀況可能讓我們的過敏越來越多, 而且難以避免, 那就是越來越多的基因改造食物.
以下的短片是"The Unhealthy Truth"作者Robyn O'Brien演講的片段, 裡頭談到她為何從一個驚慌看著第四個小孩吃了東西後過敏的媽媽, 然後變成一位呼籲大眾選擇健康食物的改革者.
其實她的訴求跟即將在十一月初公投的加州37號提案的精神很像, 我們喜歡食物, 同時希望我們選的食物是安全的, 健康的. 我們不需要大型商業機構告訴我們選擇什麼, 我們需要更多資訊選擇我們所要的食物.
所以請加州關心健康和安全食物的朋友支持37號提案. 美國有19州曾經希望在基改食品的標籤上有更清楚的標示, 但是失敗了. 加州是非常重要的一戰, 目前處於小蝦米對大鯨魚的局面, 看看反對這提案的名單和他們捐款的金額就知道了.
希望我們未來有更詳細的資訊可以選擇我們的食物, 不要讓孩子產生更多更嚴重的過敏和其他病症. 也許買好一點的食物會貴一點, 但那值得, 因為生病和醫藥費會讓我們付出更多.
最近的讀物是"要瘦就瘦,要健康就健康:把飲食金字塔倒過來吃,就對了!". 這本書教大家怎樣避免高糖類的飲食, 以達到健康, 瘦身和情緒穩定的目標. 我們以前被傳統的飲食金字塔洗腦, 不只攝取太多碳水化合物和水果等, 又欠缺足夠的好油和水份, 對身體其實有不好的影響. 她有部落格和臉書專頁, 在Youtube也有一些檔案, 有興趣的話可以先去看看.
今天在博客來66折, 在海外的朋友可上PC Home全球購物買. (心得等有空再補)
(金石堂在9/24也推了66折)
昨天大約有近十個朋友在臉書上分享一篇一位台灣媽媽抨擊美國牛肉的文章。由於那位作者的論述風格很像地下電台主持人(借用一位回應者的有趣評論),明明要打美國牛,卻一下扯到美國政府的可怕(文中提到的謠言包括美國政府暗殺了小甘乃迪、製造911)、一下扯到FOX新聞台說地球暖化不存在等,讓我覺得其實她的論述方式很像她批評的右派FOX新聞台,只提供片段訊息,然後加上一堆謠言以訛傳訛,所以在此不貼該文連結。
這讓我有個很深的感觸,就是在這個資訊爆發的時代,要怎麼篩選資訊內容、查證各種管道得來的訊息,其實是很困難的。尤其在這個食物變得越來越不安全的時代,人們越關心自己的健康,卻得不到確實的資訊,有時真的會令人惶恐。
生活在這個「自大的美國」的我,除了看過該文提過的一些關於美國牛肉的內容,也看過《Fast Food Nation》、《Food, Inc.》(這兩部片子在Youtube都可以找到)、Michael Pollan的《The Omnivore's Dilemma: A Natural History of Four Meals(台灣中譯版:雜食者的兩難:速食、有機和野生食物的自然史)》和《In Defense of Food: An Eater's Manifesto(台灣中譯版:食物無罪)》等。基本上,我們家近幾年很少吃牛肉,頂多一年吃個三、四次吧!如果吃,買的是Whole Foods或加州一個不買外來牛隻的有機農場的吃草有機牛肉。我們家也不喝牛奶,如果因為要做麵點而買牛奶,我一定買全脂牛奶,因為減脂和低脂牛奶為了維持和全脂牛奶一樣的口感,含有許多添加物。Jamie Oliver更指出,美國的牛奶是加了很多白糖的,所以讓孩子光喝牛奶,遲早會養出一個胖子。
飲食充滿抉擇,一連串的抉擇關乎我們的健康。在知道這麼多關於美國牛肉的可怕真相之後,我覺得Michael Pollan的《The Omnivore's Dilemma: A Natural History of Four Meals》寫中一些東西。既然人類是雜食的動物,每天需要吃這麼多東西,在知道這個可怕、那個恐怖之餘,究竟該怎麼抉擇?Michael Pollan在書裡為大家解答,在此不多寫。
不過,不吃美國牛肉不代表我們就不會生病了。吃出病的因素很多,食物本身不好、保存方式出問題、烹飪方式不對、食物的溫度、吃東西的時間不對、吃過多或過少、食物種類不足等。當代美國人最有問題的飲食習慣,就是蔬果吃太少,這導致他們罹患大腸癌的人很多。每回看到美國親職雜誌提到讓小孩多吃點蔬果的方法,就是把蔬果放到點心裡。我看了都要嘆氣,因為很多蔬果一經加熱,維他命C都沒了;這種方式讓小孩習慣吃進更多的熱量和糖份,而不是蔬果。我覺得那種把水果乾當水果吃的方式更是浪費錢,因為水果乾只剩一點點纖維,而水果乾的價錢比新鮮水果貴多了。至於那些號稱加入蔬果的零食更是笑話。
其實最重要的蔬菜是綠葉蔬菜。T. Colin Campbell 在《China Study(台灣中譯版:救命飲食)》裡論述為何台海兩岸的中國人活得比美國人健康,又比較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吃很多綠葉蔬菜,又不喝牛奶。過去熱愛甜食,以致於過胖的前美國總統柯林頓,前年接受《China Study》作者的指導,改變飲食方式,於是減了24磅,瘦回到高中時的體重。
美國人不太懂得吃青菜,生菜的種類說多不多,畢竟能生食入口的葉菜類有限。我去Whole Foods買菜時,時常會看到那些打扮很雅痞的人坐在座位區吃生菜,這些人應該是美國人裡比較健康的吧?不過我覺得他們吃的菜並不多。把那些生菜拿去煮熟就知道了。一大碗的生菜煮熟之後,量少的可憐。費力嚼半天,才吃進那麼一點點菜,難怪美國小孩不愛吃青菜。相比之下,還是中國人把青菜煮熟的方式比較容易入口。如果Ann Cooper還是哪個美國大廚能在美國的學校推行現煮青菜,我會覺得那是真正了不起的午餐革命。
不過,飲食方式很有問題的美國人,至少在一個方面勝過中國人:他們很少得胃癌。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不吃會冒煙的熱食:他們吃生菜、牛肉總吃半生不熟的(所以會吃進牛肉上的細菌和病毒)。這不代表我們跟著吃生菜就很好。
幾年前,有回我為前東家做一個關於有機飲食的專題報導。我採訪一間有機商店的老闆時,他告訴我,另一間有機連鎖店的老闆前不久才因為癌症過世,他希望我能去問問怎麼一回事,因為台灣有機業界都很好奇。我聽了非常驚訝,因為他說的那間有機店老闆娘,多年前得了癌症,就是靠生機飲食搶回一條命的,那間店因此有很多罹癌的顧客和會員。不過我考慮一番,並沒有去探詢此事真假。一方面我覺得這很不禮貌,如果人家家裡真的有喪事;另一方面,商場上真真假假,也許這是一個有價值的消息,可是我不想被當作打手。這件事多年來一直放在我的心裡,並沒有答案。
一直到最近,無意間讀到中醫樓中亮《算病》一書,我又想起這件往事。因為他說有些人吃了生機飲食,卻得了癌症,原因就在於吃錯食物,那些虛韓體質的人不該吃生機飲食,尤其不該在一大早喝進冷冷的精力湯。樓中亮在書中解析不同體質的人該吃的食物。照他的方式算完之後,我才略懂自己該吃哪些食物,牛肉就在他說我不該碰的食物之列。
不過,樓中亮至少有一、兩個觀點跟T. Colin Campbell相左。後者主張吃豆類、吃素。但次樓中亮說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吃豆漿的,他也反對吃素,因為吃素者的蛋白質來源不足。樓中亮在〈失落的蛋白質〉裡提到:「根據我這二十多年的臨床觀察,不吃肉並不會比較健康,反而會導致免疫功能低下或紊亂。……其實造成疾病的原因,並不是『肉』本身,而是人們的烹調方式。」
不管我們相信什麼、吃什麼,購買就是一種選擇。在這個自由的資本主義國家,什麼都有,我們能為那些相對健康的食物做的最好、最有力支持,就是購買。當銷售數字說話,哪些食物該消失,哪些食物該留存,希望你我的健康食物,是留在市場上的。
PS.在美國的朋友若想買書,可考慮上PCHome全球購物,現在有運費優惠,五公斤以下,只要10美元(其他國外地區也有優惠,請自行上去看)。我前不久訂六本書(七本以上就超過五公斤了),六天就到了。採PayPal付費,刷美國信用卡即可。
自從看了一月號Self雜誌的調查報導〈Fowl Play〉,讀到吃雞肉可能帶來多少健康危機後,我有點絕望地想,再看這類的資訊下去,我遲早要變成素食者。我不吃肉沒關係,可是小J可以嗎?我們現在主要吃的肉類都是白肉,雞肉和魚肉。豬肉因為過去一年價格上漲很多,再加上一小塊有機豬肉就至少要六美元以上,所以我們家很少吃豬肉。這裡的豬肉實在太腥臊了,加了很多調味料,依舊蓋不住那股可怕的豬臊味。那篇文章建議,如果不是吃有機雞肉,每週頂多只能吃三份6盎司的雞肉。如果吃有機雞肉,一週可以吃6盎司數次,但是還是要跟其他肉類輪替。再想到魚類含汞,我真不知道吃什麼肉是沒有問題的。
一月號先講了美國人愛吃的(相對)低卡白肉有什麼問題,Self雜誌到了二月號,果然就出現一篇〈Veg out!〉。這篇不是說不要吃蔬菜,反而鼓勵人多吃蔬菜,可以幫助你減肥、保持好身材、更健康,而且更省錢等。
這篇文章也同時點出一些吃素的問題,例如,只把黃豆類食品當作蛋白質來源,會有導致記憶減退和乳癌的危機,因此一天最好只吃兩份就好;以及,肉類畢竟是主要的鐵質來源,不吃肉,就很容易缺鐵等。
更讓我注意的方塊是「The wrong reasons to go veggie」。其中第二點就是因為害怕禽流感和狂牛症而吃素。因為生菜和花生醬就容易帶有沙門氏菌和大腸桿菌。最近美國正好有花生醬出問題,FDA因此警告消費大眾不要吃用花生醬的食品(麵包、餅乾、冰淇淋等)。
除此之外,我最近在另外兩本書看到作者鼓吹多吃蔬果,一本是陳月卿《全食物再發現》,一本則是吳永志《不一樣的自然養生法》。或許我應該從陳月卿《全食物密碼》看起,可是我去買的時候,正好缺貨,於是只能看第二本。這兩個人都是Vita-Mix、WARING MX1050XTp等強力果汁機的愛好者兼推廣者,從這兩本書的暢銷來看,Vita-Mix、WARING MX1050XT在台灣說不定賣得比在美國加州好。吳永志雖然不像陳月卿那樣直接提到Vita-Mix,然而,他反覆提到「三匹馬力以上的果汁機」,又出示WARING MX1050XT的圖片,根本就是置入性行銷。後者幾個月前曾被媒體指出有假學歷,不過,他有沒有那個學歷,對很多人來說,恐怕沒有差別,畢竟多吃蔬果的確對身體很好,這是無庸置疑的。我並不覺得他的書有太多新意,因為很多內容,我在別本書上讀過,他的書至少算是資料整理不錯的養生書吧。
他們倒是讓很多台灣人從此深信吃蔬果應該打成漿或湯狀,而且非用三匹馬力以上的高價果汁機不可。台灣人對這類養生書和高級食物處理器材比美國人著迷多了。Vita-Mix、blendtec等明明是美國的產品,我卻從台灣的親子網站上先認識這兩個品牌。對我來說,用這麼高檔的器材處理嬰兒副食品,代價實在太高了,看完就跳過,不予考慮。但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不同的地方反覆看到這兩個品牌。
我上amazon找陳月卿提過的Ann Wigmore《The Blending Book: Maximizing Nature's Nutrients: How to Blend Fruits and Vegetables for Better Health》,只看到三則讀者評論,都是五顆星。我忍不住笑了,美國人對養生的興趣,果然不如台灣人。
美國人的頭號死亡原因是心血管疾病,台灣人的頭號死亡原因是癌症。多吃蔬果,對防治這兩種疾病應該都有相當助益。
看這些資訊好一段時間後,我最近終於買了blendtec。都拜豆漿之賜。由於發現小J喝中式豆漿沒問題,喝美國豆漿和吃美國豆奶優格頻頻腹瀉,讓我覺得美國豆漿的添加物,恐怕是讓小J腸胃不適的原因。再加上他不太喝鮮奶,我擔心他鈣質不夠,剛好看到有人提到用blendtec打豆漿不需要濾渣,很適合我這種沒太多時間的人的需要。最後讓我下決心買的,莫過於amazon在十二月的Friday Sale,當天價格直接砍50元,我查來查去,看不到更低的價格了,於是冒著生命危險買了。
實驗之後,小J不太喜歡口味太淡的豆漿。他喜歡偏甜的飲料,所以加了很多葡萄或comice pears的果汁牛奶,他比較願意喝。至於超級健康、不帶任何甜味的生菜汁(有時加了一點香菜),他喝了一口就跑掉,剩下的只好全部進了我的肚子裡。
在此推薦comice pears,這是西洋梨中最甜美多汁的品種,體積稍大。這是我唯一看過會賣到缺貨的西洋梨,有時連跑好幾天超市都買不到(參考價格:albertsons 一磅1.99元)。不過,有時剛買回來時,還嫌硬,要放個幾天,等梨變軟一點時,可以打出更多果汁。
blendtec、vita-mix這種強力果汁機的好處是,把一棵嫌大的蔬菜吃進肚子裡,變得很容易。一棵生菜變成汁之後,一下就喝完了。如果要一片一片地,恐怕要嚼很久吧。其實我對用攪碎的方式吸收大量蔬果還有點半信半疑,尤其看到陳月卿提到:「安博士自己的經驗是70%攪碎,30%嚼食,我正好相反,是30%攪碎,70%嚼食。(p.37)」我想陳月卿或許跟我一樣,覺得還年輕的時候,應該多用牙齒。畢竟器官不用就會退化,而嬰兒沒有牙齒,才需要吃泥狀食物。Ann Wigmore是五十歲左右改用這套飲食方式(70%攪碎),那時她的牙齒已經漸漸不行了,跟三、四十歲的人的牙齒狀況不太一樣。
跟陳月卿、吳永志等人的喝法比起來,我的蔬果汁喝法算是很少量又初階。可是,才喝一個月,僅早、午兩次,我覺得已有成效。至少,現在穿懷孕前的牛奶褲,完全不嫌緊,雖然我還有10磅沒減下來。忘了是babytalk還哪本雜誌,曾有篇文章提到,生產完,身體的代謝機制就比懷孕前差很多,所以比較胖是難免的。我不可能把小孩丟一邊、自己去健身房大量運動,能靠喝蔬果汁,讓自己稍微瘦一點,感覺的確不錯。
以前我對洋超市的蔬菜很陌生,不知從何、如何試起。而吳永志正好介紹了很多洋超市有的蔬菜,有了這種超強果汁機,總算有門路可以跟那些陌生的蔬果打交道了。希望今年我們因此能提升蔬果的飲食比例,讓身體更健康一點。
某人前陣子做完胃鏡檢查之後,問我在台灣照胃鏡時,有沒有打麻醉藥。我說,沒有,只有喝顯影劑,全程都是清醒的,所以很難受,胃鏡伸進喉嚨時,會想 吐。他說在這裡照胃鏡不一樣,會打麻醉藥。麻醉醫生跟他說他不會感覺痛,之後他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問護士醫生來了沒,才知道做完了。
沒想到,上週他的醫生留言,要他去做C型肝炎檢查。隔了兩天,他就看到位於賭城的南內華達內試鏡檢查中心(Endoscopy Center of Southern Nevada)爆發重複使用注射器和藥瓶,導致四萬人可能感染肝炎和愛滋病的可怕新聞。某人做檢查的醫院,不是出事的那家,但是我們並不能確定他做檢查的 醫院是否有類似做法。某人跟我說,那個出事的檢查中心的麻醉藥讓很多病人使用。因為一個人的用量不大,所以這個病人用還之後,醫療人員就把針頭換掉,再把同一瓶麻醉藥讓另一個病人使用。
我聽了,覺得毛毛的。照理說麻醉藥透過針頭,應是只出不進,但是誰知道病毒或其他東西會不會透過針頭進入麻醉藥裡。就像小J吃完rice cereal,再喝水,老是讓他口中的rice cereal弄到吸取式的水杯中。我總是可以看到cereal在水中載浮載沈。
這事件聽起來像是落後國家會發生的事,我們萬萬沒想到,美國也有。某人不知道在哪聽到,有個台灣來的護士提到,她在一個印度人牙醫的診所待不下去, 是因為那個牙醫要她把每晚下班前把器具放消毒箱中,但是不要啟動。那個護士認為這做法有違職業道德與良心,所以選擇離職。我聽了則覺得噁心,就算去那間診 所沒被感染致命疾病,也可能被傳染感冒等有的沒的,心裡十分不舒服。
這些事讓人覺得恐怖。不管身在怎樣的國家,碰到沒有職業道德的醫療工作者,輕忽別人的生命與感受,除了無奈、無助,還有恐懼。進行醫療檢查時,如果換來更多危險與恐懼,是不是寧可不要檢查較好?
話說回來,某人還是得檢查肝炎,說不定我也該去做檢查。
第一次在美國感冒,我覺得難受極了。不單是因為生病還要帶小孩,還因為這裡太乾燥,讓我十分不舒服。連續好幾個晚上,我在凌晨三、四點時,因為止不住的咳嗽而醒來。咳到連自稱睡著就不會因為聲音而醒來的某人也醒來,然後幫我拍背。
打電話跟朋友聯絡時,提到小J可能被我傳染。她說那是當然的,因為小J喝母奶(後來另一個餵母奶的媽媽則跟我說,小孩從母奶中可以同步得到媽媽體內 逐漸產生的抗體,所以不易生病)。然後說,如果小J流鼻涕,要買增濕器,否則睡覺時鼻涕乾掉,他會很難受。那就要用baby的生理食鹽水噴,等乾掉的鼻涕 流出來,或者用吸鼻器吸。最好不要用美國的吸鼻器,用日本的比較好,因為美國的太強力了,會讓baby很不舒服。
我聽了之後,突然覺得我需要買一個增濕器。待過東岸的某人覺得在加州沒有買增濕器的必要,因為他認為加州沒那麼乾。但是我的比較基準是台灣,這裡就算比東岸濕,對我來說,還是太乾了。
不只是耳鼻喉,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很容易乾裂,像得富貴手一樣,但是一回台灣就好了。某人和公婆認為我洗手過度,但是我洗手的頻率跟在台灣時相同, 做某些事之前和做某些事之後,一定要用清潔劑洗手,尤其現在要處理小孩的東西,洗手更是必要。可疑的,或許是清潔力太過的softsoap和這裡的乾燥, 它們聯手毀了我的手。現在就算拼命擦護手乳,也不太容易救回原本的皮膚狀況。我之前還想過從台灣搬洗手乳過來,但是沒真的實行。下次回台灣再帶來,看看是 不是在美國一樣有傷手的功效。不然,就能確定softsoap是萬萬用不得的洗手劑了。
最近胃食道逆流的症狀又變嚴重了。在查哪些東西可以吃、哪些東西不能吃的時候,看到有人提到,只有兩件事最有效:
一、少量多餐。不要一天吃三大餐,改一天吃少量的幾餐,但睡前三小時不要進食。
二、睡覺時把頭抬高六到八吋。飯後也不要立刻躺下,至少要維持直立45分鐘。
飯、麵包和義大利麵都是容易產生胃酸的食物。酒(最糟是啤酒)、咖啡、茶、碳酸性飲料、高脂肪食物等,都要避免。牛奶和豆漿也不宜在空腹時飲用,否則會促進胃酸分泌。
至於不宜吃的水果,包括:柑橘類、蕃茄和蕃茄製品(所以要跟V8果汁說Bye Bye)、鳳梨、葡萄等。
蘋果(青蘋果宜避免)、香蕉(不宜飯前吃)、瓜類、莓類(蔓越莓宜避免)、梨、桃則可以吃。
查中、英文資料時,我發現很多資料有所衝突,搞不清楚哪個才是對的,讓人頭痛。
家中有關節不好的長輩的人,應該聽過維骨力。以前我從美國回台灣時,每次都奉命去買維骨力。聽說爸爸的同學從美國回台灣時,甚至會準備一個皮箱,專門裝維骨力,然後回鄉分售親朋好友,因為價差很大。這次娘到美國來,我們也帶她去買維骨力和鈣片,送禮自用皆宜。
今天我又去買維骨力了。Albertsons剛好有特價,加MSM,90粒裝的,原本是24.99元,現在變成18.99。
不過,這回可不是要給長輩吃,而是準備自己吃。最近上下樓梯,覺得膝關節似乎不太對勁。我的膝關節不知道多久以前就不太好,數年前練瑜珈時,練到某些動作,就會聽到我的膝蓋發出聲音,而同間教室還有六十多歲的學員,反而沒有發出那樣的聲音,於是瑜珈老師當時就說應該注意了。
沒想到,最近居然讓我覺得再忽視這問題,恐怕就不妙了。於是趕緊去買維骨力回來吃。根據包裝,兩週就可見效。希望如此。
「乳糖不耐症(lactose intolerance)」,這是我在美國才認識的新醫學名詞。我不記得在台灣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聽過這個名詞,就算有,我當時恐怕也不是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到美國之後,我可清楚了。
有一段時間,我為乳糖不耐症的症狀所苦,但當時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直到有一天,在電話中,略微跟朋友提到我對某種食物的不良反應,她便跟我提到這詞。上網一查,Bingo!就是乳糖不耐症這回事啦。
有乳糖不耐症的人,在美國很容易碰到食物地雷,這裡有許多食物都含有牛奶,我又喜歡嘗試沒吃過的食物,三不五時便被食物地雷炸到。雖然超市有標示「lactose free」的牛奶,仍不能解決問題。
其實我挺納悶,為何我會有這種症狀,我明明是那種從小喝牛奶長大的人啊,而且在台灣喝鮮奶,從沒出現這類問題。唯一的解釋,只能用「水土不服」帶過。
醫生建議我吃一種藍色小丸子。那藍色丸子當然不是威而鋼,藍色的藥丸很多種,而且威而鋼對心臟病有辦法,對乳糖不耐症一點都派不上用場。嚴格來說,這種藍色丸子是酵素,並不是藥。
這種藍色丸子雖然一天只要吃一顆就好,但是,必須在吃乳製品之前服用。我經常吃了乳製品之後,才想起來,匆忙補吃一顆藍色小丸子,效果當然有限。
於是,我開始改喝豆漿。華人超市雖都有豆漿,然而,新鮮度不夠。這可能是兩方面的問題,一是生產豆漿的廠商的冷凍系統,二是超市的冷凍系統。我無法確認哪個問題比較大,倒是很清楚我在華人超市買的豆漿,經常有問題,最糟的莫過於華王超市(Sea Palace Supermarket)。
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的新鮮度很大,有次豆漿還沒到保存期限,可是一加熱就變成豆花般的凝固狀。我當時覺得奇怪,卻照吃不誤。後來到超市時,仔細一瞧,很多還沒過期的豆漿,裡頭都已經凝固成豆花,而且顏色變得很怪,有時甚至泛紅。婆婆也有類似的經驗,因此我們再也不買華王的豆漿了。
在發現這些華人超市的豆漿有問題前,我每喝豆漿就腹瀉。我以為又是乳糖不耐症作祟,但是,豆漿沒有乳糖。我便猜想我對美國的黃豆過敏,但是吃豆腐後卻沒事。折騰了好一陣,最後才發現是豆漿新鮮度的問題。
我曾喝過越南人開的永康豆漿店賣的每日現做豆漿,也沒有問題。但是永康距離我們太遠,不可能常去。
若要比較超市管理的優劣,洋超市總是比較好。洋超市有洋豆漿,跟華人世界的豆漿不太一樣。華人的豆漿一般只有加糖、不加糖的區別,在早餐店才有加許多料的鹹豆漿。洋豆漿不只是加糖,甚至有加香草和巧克力兩種口味。以知名的silk牌洋豆漿為例,除了原味、巧克力、香草等口味,還有減脂、加鈣、不加糖、給兒童喝的(加多種維生素和鈣)等不同訴求,包裝琳瑯滿目,每回都讓我猶豫半天,不知該買哪一種。最後,我便選加註有「lactose free」的那種,我喝了的確沒出過問題。喔,對了,silk有些豆漿還號稱用有機黃豆做的,這點跟華人超市的豆漿也不一樣。
洋豆漿牌子不少。我喝過一種,加熱後的豆漿殘渣,居然會變成粉狀!婆婆說那是用豆粉泡的。在Artesia有間台灣人開的「迦南美食」,號稱賣台菜和上海菜,週末假日兼賣早點。他們的豆漿,恐怕也是用豆粉沖的。因為我點過一次鹹豆漿,那些鹹料跟豆漿完全不會起化學變化,豆漿是豆漿,鹹料是鹹料,感覺很奇怪,不是一般鹹豆漿該有的樣子。
若要自己沖泡洋豆漿,我喝過Naturade的香草口味Total Soy。它是一些吃素的美國人會用來補充蛋白質和鈣質的健康飲料。這種號稱低膽固醇、有助於減肥的飲品,必須用冷水調勻。喝慣華人世界的豆漿,這種沖泡的大豆飲料,對我來說,並不好喝。
所以,喝來喝去,目前只能喝silk的豆漿,這是對我而言最保險、口味還算可以接受的洋豆漿吧!
?找會說中文的醫生,似乎是此地許多台灣人的寫照。就連某人的同事H,在美國唸完博士學位的,工作許多年了,卻要開車到大老遠的Chinatown去看中國醫生。這點令我不解,在美國這麼久,他的英文不是理所當然可以應付日常生活對話,包括醫療間的對話嗎?或許,跟醫生講中文,不管英文程度好壞,還是比較自在吧!
但是,趕快提升英文能力,以便脫離華人醫生,已經成了我現在的目標之一。這是拜我在美國碰到的第一個華人(台灣)醫生J所賜。
J醫生和另外兩個醫生合組一個醫療群,他是三人之中年紀最輕、學校也最好的。他是台大醫學院畢業,而另外兩個分別畢業自北醫和中山醫。
由於他和我及某人有同鄉、校友、同姓等關係,再加上那個醫療群的主要客戶\病患都是西裔,所以碰到我們,便很高興地講了許多無關醫療的話。第一次見面,我們就得知他的外祖父也是醫生(所以他自稱出身自醫生世家),他的女兒在Google工作,他的兒子自UCLA畢業後,要去B企管顧問公司(雖然沒有麥肯錫有名,但也是很有規模的,他強調)工作。
我在台灣的時候,從來不曾聽到一個醫生提他的個人背景,但是他提了也無妨,知道一些他的個人訊息,有助於我們認識這個醫生,以及建立信任感。
我們沒料到的是,每次見面就跟我們談他個人的事,似乎成了常態。每次走進診間一看到我,他就坐下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的私事。所以看診三次,我們已經聽他提過他的外祖父、媽媽、岳母、岳父、表妹、兒子和女兒了,希望他不是準備把祖宗八代都跟我們交代完畢。我問過其他找白人醫生的朋友,沒有人碰過這種拼命把「我、我、我」擺在病人前的醫生。我很好奇,他跟西裔病患見面時,也會講這些嗎?
如果他在醫療方面夠專業,我還能原諒他這種行為,即使他的漫天亂談佔去我們不少時間。然而,最近兩次我問他問題,他都好似沒準備,亂答一通,甚至答非所問。有一次還跟我說:「你先生是學╳╳的,問他就好了!」如果我要問某人,隨時都可以問,不需要花錢;更何況,我問的是與他專業有關的問題,他居然想丟給別人去答。更糟的是,正因為他提到的部分東西屬於某人的專業,所以某人一聽就知道他完全講錯。
同樣一個醫療系統裡,他看不起的北醫畢業的醫生T,雖然一開始給我們的感覺不佳,有那種台灣醫生典型、不自覺的輕佻(我們把此歸咎於台灣的醫療教育),但是對待病患的態度,顯得認真許多。有次我列了十個問題,他全數仔細回答。而我才問J醫生兩、三個問題,他都亂答一通,沒有一個回答讓我覺得解惑了。
我們相信,J醫生是個聰明人,但他的態度讓我不能苟同。另一種華人醫生的態度,我也沒法苟同的,是利用病患詐領醫療保險。
那是我只看過一次的華人醫生。我不知道他是哪一國來的,只知道他在菲律賓受醫學院教育,會說中文,所以猜測他原是某個東南亞國家的華僑。
美國的醫療帳單通常都是事後寄來。我接到他的帳單時,覺得很奇怪,他居然填了我沒做過的醫療行為,以此跟保險公司要錢。雖然我不必多付錢,但他的行為讓我不開心,因此決定從此不去看他,換了一個日本醫生。
我們認識的一個長輩,最近也把她的牙醫從華人醫生,換成日本醫生,原因同樣也是那個華人醫生會利用病患當人頭,填寫病患沒從事的醫療,然後跟保險公司要錢。那個診所的護士甚至說,離開的病人,遲早都會回來,因為這個醫生要病人付的錢比較少。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就算有那個護士說的情形,我仍寧願花多一點錢做對的事,也不願意幫助這種醫生詐領保險金。明明知道這個醫生會這樣做,還自己送上門去當他的人頭,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共犯。我非常不喜歡華人圈屢屢傳出這類的佔人便宜又自我合理化的事。我記得幾個月前洛杉磯的華人地區就有不少華人因為詐領醫療保險被逮,針對這類行為,刑罰是不可能太輕的。
另外一種當這類醫生共犯的,是偷偷摸摸以觀光名義到美國(月子中心)生美國寶寶的產婦,她們得付現金給醫生,這表示幫助醫生逃漏稅,而她們本身利用到加州納稅人的醫療資源,另一方面,她們的醫生可能是美國沒有執照,過程中要是出了問題,那些醫生和產婦若沒法及時離開美國,鐵定吃不完兜著走。而在她們出問題前,倒楣的,就是像某人這種每年辛辛苦苦工作,然後交很重的稅的加州人。
至於我那個日本醫生,態度跟其他所有的華人醫生都不一樣。美國的醫生也是很競爭的行業,每個人都要想辦法開闢客源,所以每個華人醫生第一次見到我,都問我:「妳從哪知道我的?」然而,他們的行為,並不讓我覺得他們很努力地留住客人。而那個日本醫生,則是兩者都做到的那種。不論我講什麼,他都很認真地聽,然後仔細回答,態度不輕佻,很客氣,把病患的大小問題都當一回事,企圖與人拉近距離。至於私事,他壓根沒提過。
比較起來,我們覺得台灣的醫療教育有太多需要改善的地方了,最讓我們詬病的,是專業態度。通常一個專業工作者奠定專業態度的關鍵時期,是工作的前幾年,而我們碰到的台灣醫生,顯然都是有點年紀才到美國的,那時他們的專業態度早已定型。即使他們在美國行醫,必須遵守美國的醫療規範,但「態度」還是很難改的。
台灣醫生種種不專業的怪現狀,我在台灣時,體會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需要在美國繼續增加這方面的data。雖然有語言的障礙,美國仍是一個可以找到比較專業、態度比較正確的醫生的地方。所以,開始收集醫療英文詞彙吧!
習慣了台灣的醫療方式,總覺得在美國看醫生是件大事。初次看診的新病患,得自行搜尋各科的醫生,決定好醫生之後,再打電話去預約,然後準時報到。受限於英文能力,我目前多半找會說中文的醫生。不然,光是填初診的表格,一堆各種疾病的名稱,就夠我看得頭暈腦脹,更別說用英文表達真正的感受,以及詳述過去的病歷了。
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目前碰到的醫生,主要是來自台灣的。他們的年紀多半不小,在台灣有行醫經驗,到了美國,一樣得符合美國的要求,乖乖地經過固定時間的訓練、考試,才拿得到執照。乍聽之下,似乎比台灣看醫生還有保障,至少不會碰到新手醫生,把病患當實驗品。還有一點很重要,在病人問完問題前,這些醫生都不會像台灣的醫生那樣趕人,或者把下一個病患請進候診間。這裡起碼還有隱私和基本的尊重。
這些醫生,不管是台大醫學院或台北醫學院畢業的,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很不滿意我之前的(台灣)醫生。他們都曾皺著眉頭問我:「妳之前的台灣醫生難道沒有告訴妳……?」他們認為我之前的醫生應該告訴我的事,我都不知道,他們因此覺得台灣的醫生很不負責。他們發現台灣醫生粗糙的醫療後,有時甚至以為我是來自中國大陸的,儘管之前我已經說我來自台灣了。
每次都要提醒我他當年是台大醫學院高材生的J醫生,有次便跟我們大大抱怨台灣的健保制度:「對你們這種中產階級,一點好處都沒有,候診時間變長,每個醫生都要看幾百個病人,所以每個人頂多看五分鐘。唯一的好處是需要洗腎的病人,不需要花太多錢。」然後跟我們說,他的岳父、表妹,都是被現行的健保制度害死的。前者有心臟病或高血壓,送急診時,急診室的實習醫生沒看病歷,就給他打大針,適得其反,使他岳父一命嗚呼。而他的表妹,前三次被健保鼓勵看小病的地方診所醫生誤判,第四次才發現是嚴重糖尿病,趕緊送大醫院,但是來不及了,三十幾歲就過世。
我跟他提到,有些醫學院教授,主要是外科等的,都抱怨現在醫學院學生素質變差,而且吃不了苦,寧願選皮膚科、耳鼻喉科這種相對輕鬆、容易自行開業賺比較多錢的科,而不願意選外科、婦產科等過去成績很好的學生才選得到的科,所以為了怕少少的幾個學生跑走,老師都不敢施以太多壓力,造成這些科的畢業生水準比以往降低許多。這些再過不久就要退休的醫學院教授,很擔心自己年老生病時,沒有適當的醫生來幫他們開刀。因為一般人不懂內情,不會選醫生;而他們很清楚實際的狀況,到時同樣也不知道該選哪個醫生。他點頭說,的確是這樣。
今年三月二十一日的聯合晚報,有則報導是「婦產醫師荒能站2小時就收」。當中提到:「由於婦產科培養醫師出現斷層,一些中小型醫院已經開始找菲律賓等東南亞籍的醫師,有些大陸醫師也有意願,以後在婦產科門診可能聽到的是外國腔。」我頓時有種異國感,看起來,台灣混亂的現行健保制度和欲振乏力的經濟環境,已經使台灣的醫院走向「國際化」。或許,有一天,在台灣的醫院看病,也得懂外國語言才行。這麼看來,我在美國看醫生,雖然有時得講英文,因為這裡的醫療制度保障有健保的人,所以我似乎還享受到比台灣好的醫療品質?
兩相比較間,我不是沒有憂慮和擔心的,畢竟,我的家人都得靠台灣的醫療系統。付了錢,卻享受不到像樣的待遇,而且這是政府造成的局面,除了祈禱不生病,還能怎麼辦呢?
秋天生的人,卻在秋風吹起時犯病,實在很奇怪。想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我的底子還是很弱。
近日每天晨起總是伴隨鼻塞或數個噴嚏,感覺像過敏。可是到後來,喉嚨開始卡痰,只好承認這是感冒。一開始也許只在晨起時發作,之後只要醒了,就可能開始狂打噴嚏,難過地要命。
記得大半年前,我好像也是因為感冒去看中醫。醫生說我的鼻子要治兩個月。但是過了幾天,在那些擾人的症狀消失之後,我就自動不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中醫說不定那時就知道我有過敏的底子,所以才說要治這麼長的時間。
這下可好了。一感冒,那種過敏的症狀就自己跑出來。只有過敏的人,才會知道那種難受會如何妨礙日常生活。
實在不想看西醫,也不想吃抗生素。康健86期曾報導〈醫生感冒都吃什麼藥?〉,文章中提到,醫生感冒時,多半採多喝水、多休息、注意均衡飲食和睡眠足夠的自然調養法,畢竟,藥有副作用,可能治了一處,卻對另一處有害。醫生會建議非得看醫生的時刻,是在發燒、鼻涕顏色深且濃稠或兒童痙攣時。
所以,我其實不必就醫。媽媽便要我喝紅糖薑湯或甘蔗薑湯。前者多半是一受風寒時喝才有效,後者就不知道了,而且甘蔗汁現在越來越難買。
最後還是有人幫我買了愛心甘蔗汁,切了幾片老薑,放到電鍋中煮了一陣,趁熱喝,果然開始流汗。汗擦乾後,應該睡一覺,但是沒那麼好命,還是有許多事要忙。
睡意開始上身後,突然想到,這感冒該不會是來強迫我休息的吧?
過去聽人說氣功的玄妙,從來不識。陳忠慶在《回到蠻荒》對氣功有過特殊的描述,看了也只能稱奇。直到自己腰部被灌了氣,自個在那轉個不停,連帶發覺兩腿旁的虛弱的胃經像著火一樣燒了起來, 這下終於知道有些事真的存在。
她們面帶笑容地看著我轉個不停,我有時雖忍不住大喊:「好痠!」強迫自己停下,稍做休息,不一會,身體又想動了起來。後來連走路都覺得怪怪的,膝蓋總想彎曲。最後是師父幫我解除「氣」的作用,才稍微覺得恢復正常。他說這因人而異,有些人被灌氣可以持續一週。
某師姐聽我說吃中藥之後,不同部位輪流痛,一被灌氣又有反應,便說我資質好。資質好不好我不知道,身體不斷疼痛,我很清楚:~
更何況,小學的時候學過八段錦,當時除了好累,別無其他感受。幾個月前和同事一起跟從沒感受到「氣」的老師上了一堂氣功課,同樣什麼都感覺不出來。這次親眼看到陳忠慶說的:「一群人練功,每個人的動作都不一樣」的景象,有些人甚至像乩童一樣四處走動練功,師伯在一旁跟我解說:「這就叫『自發功』」。
看來,資質和好老師,以及耐心、恆心、毅力,才是成就「氣」到底有或沒有的關鍵。
「妳的鼻子過敏、皮膚乾燥……」坐車到了陌生的松山車站,在市場裡尋得長輩說的中醫診所,前面看診的人不是拄著柺杖,就是腿打了石膏,看來狀況都很糟。怎能料到,我才剛坐下,還沒讓中醫生把脈,他就像算命先生一樣,講了一串我的病徵,聽起來不比前面那些人好。
待我陸續伸出兩手,讓他把脈後,他繼續批哩啪啦講了一串。要是平時,我大概會忙著掏出錄音筆,不然就是急著喊停:「等等,我拿紙筆記一下。」不過這次實在太震驚了,沒有回神過來。這幾天不時打噴嚏,正懷疑禍首是灰塵,還是隔壁的貓,他就直接告訴我是鼻子過敏了。
他繼續說:「妳的毛病很多,想先治哪個?」當然是感冒造成的喉嚨問題啦,還有這兩、三天反覆扭傷的腳踝。他立刻否決:「不行,一次只能治一個,先治感冒好了,開三天的藥。」遞了一張用藥須知給我:「上面打勾的不能吃」,就這樣完成看診。然後到外面的藥鋪等我的藥,帶著三包共計390的藥回家。雖沒健保,但就跟長輩說的一樣,跟有健保的西藥差不多。
用藥須知提到,避免用鋁製或彩色鍋熬煮中藥,於是去買了一個中藥壺。之前看到別人的,叫做「啞巴媳婦」。心想,好可憐,傳統定義裡,當媳婦已經比較苦命了,再加上是啞巴,聽來好慘,而且有點性別歧視,明明是個無性別的東西,卻裝上加了悲慘定義的特定性別符號。還好我在愛買看到的三、四種廠牌,都叫「中藥壺」,不叫「啞巴媳婦」。不知道怎麼選,隨便拎了一個回來,反正通通Made in China。
之所以叫「啞巴媳婦」,是不是指中藥壺像啞巴吃黃蓮一樣,有苦說不出?中藥壺花了兩個小時熬煮我那三杯水的第一帖藥劑,散發的苦味,不只瀰漫整間屋子,甚至沒進門就可以聞到。就像啞巴媳婦不會說話,但是臉上的愁容,還是可以讓左鄰右舍猜想她不幸福。
等中藥煮好時,研究用藥須知的忌食品項,越看越難過,之前西醫叫我不要碰牛奶、蛋、豆類、地瓜、蘋果、水梨、青椒、麵包等,現在雖不能吃西藥,但是更多東西不能吃。兩者相加,種類之多,我應該直接問:「到底還能吃什麼?」看來暫時不能吃有機店的排毒餐了。
生冷物:水果—橘子、柳丁、水梨、楊桃、香蕉、葡萄柚、水蜜桃、芒果、鳳梨、椰子、木瓜、西瓜、哈蜜瓜、香瓜等。荔枝、龍眼、榴槤、釋迦等也不宜。
蔬菜—大白菜、酸菜、絲瓜、苦瓜、竹筍、白蘿蔔等。
易脹物:糯米、米粉、冬粉、泡麵、麵線、芋頭、地瓜、花生、紅豆、綠豆。
以及麻油、酒、其他中西藥。
如果再加上家中長輩說的:蝦、南瓜、鴨、鵝、公雞……我似乎自己做飯比較保險。難怪友人吃中藥期間都自己下廚,實在是因為外頭食物裡的地雷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被炸到。
雖然才隔幾小時,但是我已經想不全中醫生「宣判」我的病徵有哪些,像是被算命先生說前途黯淡一般,受到很大的打擊,瞬間失憶。記得大半年前,在士林一家健診中心踩上一部據說可從腳底狀況看健康的機器,剛好機器廠商就在旁邊,我一踏上去,很快地報了一大串我的毛病,講的頭頭是道,煞有其事,之後的進一步解說更讓我跟另一個同業臉色都很難看。
事後心有餘悸地回家稟告,娘問:「他是不是有賣東西?」「有,矯正鞋墊,而且很貴。」「這就對啦,是要賺妳的錢啦。」不過事後的發展,證實那個廠商沒有說錯,只是他當時講的含糊。但是,那些問題並不是用特殊鞋墊就可解決的,那鞋墊不知道能不能治標,更別說治本,最主要應是讓人走路舒服罷了。也難怪之前Dr. Magic每次都要把我針上百針,針針都讓我痛得大聲哀嚎,讓逃得遠遠的醫生娘和其他友人面面相覷:「怎麼這麼恐怖?」
如果身體可以像機器一樣換零件,我可能得把全身的零件換掉大半才能順利運行。果然惡搞太多年,最後通通報應在自己的身體上。看來放棄累死人不償命的工作,轉向80/20法則的工作,並且好好把身體調養回來,才是接下來的正途。
瑞宏中醫
台北市八德路四段673巷10號(松山市場巷內)
TEL:2767-3618(預約時段:9:00~11:30)
每週二、六休診,農曆年後改為每週二、日休診。
過年期間,國曆1/28~2/12休診
本以為自己可以平安無事地度過這陣子的流感風暴。沒想到,昨天坐在前一天才因感冒、上吐下瀉去急診的同事對面吃飯,今早起床後,開始覺得不對勁。沒多久,才咳了一聲,就把早餐吐了一地,只好火速掛號看醫生。
雖然掛到滿前面的診號,卻沒馬上去。等我到的時候,診間幾乎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個穿著白袍的年輕男生坐在醫生附近的地方低頭看書。
在另外一個診間找到護士,讓她們把醫生找來。在那之前,另一個穿白袍的男生跑進來,瞄一眼我的病歷,說道:「以前來過嘛!」然後開始拿起來翻,好奇地看我的整份病歷。
真正要看的醫生,是位年輕的女性。進來後,立刻用壓舌板壓住我的舌頭,看一下喉嚨,說:「很紅喔!」又看了一下鼻子,就回到座位去開藥。前後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原先看書的那個白袍男,因為反應不夠快,似乎沒看到我的喉嚨發炎有多嚴重。在醫生回位後,也拿著壓舌板對準我,似乎想要看一下。但我的表情是:「你想做什麼!」他很快地把壓舌板放回去,讓我坐到醫生前面。
一直到結帳、領藥,我都在想,這兩個陪診的(準)醫生,到底是哪個醫學院的?對病人的態度實在需要加強。
記得之前住院時,我的主治醫生總是帶四、五個人一陣風似地進來。雖是主任,她非常親切,注意到我身上有抓癢的痕跡,問明我沒有食物過敏紀錄,便判斷我對某種藥物過敏,立刻要身邊的助手幫我換藥。她不像《白色巨塔》裡的財前,看到一般病人,敷衍兩句就離開;看到有錢的病人,則是非常親切,擺明大小眼。
有次問到一個問題,她立刻幫我推介另一個主任醫生,還叫手下幫我掛號。只是,在她前腳離開後,一個跟在她身旁的白袍女生,跑來跟我說「內線消息」。她告訴我,就我的狀況,要掛另一個醫生才對。跟我談到她之前有過類似經驗,是如何處理,所以可以在我無助的時候,以經驗和醫學來和我討論。
這個女生,一問之下,是醫學系大六而已,還不到當實習的intern。她說有兩個大六暫時跟著我的主治醫生,難怪隔壁床的主治醫生只帶一個學生,我的主治醫生卻多帶好幾個。
這個大六女生,隔天在我醒來後,跑來找我,拿了一個紙盒,說那種東西對我有幫助,說完便匆匆趕去上課。
我忘了記下她的名字。但是從她能夠以自己的經驗為師,善體病人的行為來看,我深信,她未來會是個好醫生。
至於那些粗率對待病人的intern,拜託他們多學著點,好歹看點黃崑巖的書吧。
有些血管性的動脈硬化到後來慢慢變成老年癡呆,記憶力開始退化。有些這樣的人其實是因為他們很怕死,不敢一下子面對死亡,而採取緩慢的死亡過程,以一步一步的方式讓自己「搬家」,把人格某些主要的部分逐漸搬走。一開始先讓自己的血管日漸硬化,使供給身體營養的機能退化,身體慢慢虛弱下來,心智越來越癡呆且健忘,前後可能長達五年的時間,才讓自己一步步地脫離物質世界。
每個房子有沒有自己的風水?隔壁的房子,每隔幾年就會轉手一次。前兩次,主人都是喜歡打麻將的人。每到假日,總是一群人聚集在裡頭,大聲講話,討論菜色,然後麻將的「刷刷」聲從早響到晚上。做為鄰居,我只能說,真是被整慘了。
偶爾仔細聽他們講話,也許有些新鮮事。好比第二任屋主的兩個兒子都是大嗓門又會結巴,當他們報告自己的成績時,我常納悶:「考那麼差還要讓左鄰右舍都聽到?」但大部分的時候,我不想知道他們的講話內容。
第三任屋主在前幾個月搬來,據說是一對有兩個小孩的年輕的夫婦加上一個婆婆。幾個周日都沒聽到麻將聲,我終於不再稱那個房子為「麻將戶」。但是那戶的大嗓門風水並沒改變。
「活那麼老做什麼?怎麼不去死一死?」有天那個媳婦這樣咒罵那位年邁的婆婆時,那句話清晰無比地傳入我們家。
如果聽到的人是我,頂多皺皺眉頭,覺得她真是太沒禮貌和惡毒。偏偏聽到的人,是我那去年年中開刀後,復原狀況並不順利的娘,因此非常難受。
根據娘偶然聽來的情報,那個婆婆似乎有老年癡呆症。有天被媳婦問要不要上廁所時,她說不要,沒想到,過不久就弄髒的床。憤怒的媳婦要她過去一下,實際上是修理婆婆。於是有聲音傳出:「痛不痛?」「會耶!」「會痛那還大在床上。」窗外的鄰居無言以對。
有時婆婆一個人在床上大聲地喃喃自語,媳婦不甘其擾,數度要她閉嘴。娘聽了非常同情,我則是想起他們的前任屋主曾養過一隻吵人的九官或鸚鵡,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現在那隻九官或鸚鵡不在,倒是有人接手牠的工作,不時「閉嘴!閉嘴!」地大喊。
這樣暴躁的媳婦,似乎跟丈夫也常吵架。前幾天就聽到她和丈夫為了她說「提水來」,而丈夫沒照做而發生的爭吵。「我怎麼知道要提多少水?」「提水都不會,吃飯會不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完全是場失焦的爭吵。
娘認為那個媳婦不明白怎麼照顧失智老人。我想,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懂吧。照護這件事,不只是有時間而已,還要懂得被照顧者的身心需要,而照顧者本身的狀況也要能被關注到。
似乎是前幾期的康健雜誌,提到日本的經驗,指出照顧者不要太投入,偶爾也要讓自己放鬆一下,否則會累死自己,導致被照顧者和照顧者雙方最後都沒好處。
去年經過台南鄉間,意外地發現有許多類似老人之家的招牌。在那個人口逐漸流失的縣市,青壯年離去,病弱的老人,在沒有家人,或者家人無能為力的狀況下,也只能去那種機構吧。
台灣雖然被宣稱邁向高齡化社會多年,在照護這方面,似乎還落後的很。記得C大哥去年跟我提到,他為了讓中風的父親得以進出新家,於是和建築師做了許多討論,在門口、走道、浴室等地方都加以改變,同時也上網查資料。他用某個關鍵詞查詢時,只查到一筆聯合報的報導,除此之外,沒有東西。所有家有失智老人的家庭,除非把長輩送到安養機構,不然就是自己摸索怎麼照護。在初期,對照顧者和被照顧者而言,都是一場磨難。
娘去年剛住院時,鄰床是個被摩托車騎士撞傷而失智的老太太。每到吃飯時間,她便不停地「呸!呸!呸!」,不然就是用嘴巴發出上大號的聲音。老人的看護則是對她又打又罵。我聽到時,覺得非常不舒服。低頭看見娘對著菜色非常油膩的台大醫院健康營養餐發呆,便要她避開跟老人同時進食或著出去吃,以免倒胃口。
老人的女兒每回到醫院探視,都是哭哭啼啼地離去,心疼老母變成這樣。而那個闖禍的摩托車騎士,聽說逃逸無蹤,沒出面負責。老人最後似乎還是被送到看護中心之類的地方。
我不知道老人癡呆症是不是如許添盛所說,是一種逃避面對死亡的方式。但是照壞脾氣媳婦和沒耐心看護的照顧方式,失智的老人大概只會希望自己的心智搬家搬快一點,快到讓他們不知道自己經歷這些粗暴的對待。
雖著日記荒廢的數目不斷增加、廢耕的面積逐步擴大,我想,還是勉力在睡前把這些天讓我捉狂的東西寫下來、清掉吧。就算有天真的又倒下來,至少我會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這幾天的行程莫名其妙地變多,天氣熱到我又開始幾乎不想吃東西,拼命流汗,非常容易疲累。或許這可以解釋體重何以往下掉到過去練瑜珈的低點。
令人懊惱的是,昨晚居然把手機丟在辦公室,回到家才發現。累到不想為了拿手機而再去一次辦公室。於是很想固定每隔幾小時,打電話問我的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來自何方,以及有什麼留言。誰來幫我增加這種功能?這個時候,也會慶幸,好在手機沒太多功能,要是手機能預約煮飯、洗衣服、叫我起床等,我卻把它丟在外頭,那我還活得下去嗎?
最後只好犧牲中餐時間進辦公室拿了手機,再度出門,沒多久,就發現自己忘了帶名片,吼!這個時候沒辦法打電話叫名片自己坐車過來,只好怪自己記性太差。以前跟Y同學說我忘了日常生活中的某事時,Y同學開了很無聊的玩笑,叫我不要醒過來之後,忘記旁邊的男人是誰。這種事不至於發生,倒是我忘記自己在什麼位置的狀況,比較容易出現。
在馬不停蹄中,抽空做了很簡單的脊椎和腳板檢測。立刻被測出脊椎已經變形成S形了,頸部受到壓迫,以及「雖然妳很瘦,沒有小腹,但是內臟有問題」。最恐怖的還是腳底測試,內容不脫Dr. Magic告訴我的,但是又多了幾項。比較意外地,莫過於被告知,其實穿氣墊鞋對腳並不好的訊息。我反問,可是很多爛鞋子很硬,對腳也不好,還會讓我受傷。復建師的建議是,穿符合人體工學,甚至有矯正功能的鞋子,或加鞋墊。意思就是說,我又得花錢了。生病讓人的收入不斷減少,真是讓人苦惱。
順便做了身心壓力檢測。不用心理諮商師解說,我自己都知道。壓力大的人會有的問題,我一項也逃不掉,還多了幾項別人不一定有的困擾。不知道算不算是學弟的帥帥諮商師說:「妳的工作壓力很大,應該換個環境,要多多保重!」我為什麼要做這個測驗?結果都是我知道的事,毫無意思。不過,這也可能是重複提醒我,別把這個問題不當一回事。
是的,這樣的工作壓力是到了極限。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是再倒下去,就辭工、帶著羽絨被去南庄山頭的民宿休養,讀讀東西方經典,享受大自然的美好。
至於現在,我只能勉強讓自己暫時不倒下去。尤其看了「今生的職業命格」有這麼一條:「你具有任勞任怨、能者多勞的特質。在工作崗位上,你很配合他人,也常是做最多、但不一定是得到報酬最多的那個人。 」我決定現在就去休息,不要再為難自己,不要再自加壓力傷害我的大腦和內臟了。
最近到十一、二點,眼皮就開始沈重,想睡了,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倒在床上。Dr. Magic說很好,我需要多休息,「妳已經累好幾年了」。我曾經預想聽到這句話,應該會掉眼淚,但實在是被針灸到全身太痛了,痛感壓過一切。
這表示我越來越不適合去趴體(party)了,因為十一、二點往往是正熱鬧的時候。以前弄到兩、三點,我也沒警覺該回家了,因為還沒覺得想睡覺。
用日夜顛倒的作息,頑固地跟這個世界對抗十五年的下場,是我徹底把身體弄壞了。一意孤行遭到嚴重懲罰。
小時候常聽人說胃痛,便想:「胃痛究竟是什麼?我也想知道。」好了,沒多久胃果然爛了。十幾歲就去照胃鏡,被醫生說有慢性胃炎。Dr. Magic從第一次就感應到我的腸胃病氣非常明顯,每次都讓我痛到大叫。他這週功力大增,於是最近兩次都讓我高分貝慘叫,今天甚至差點走不動。別人可以被針到很舒服,但是「妳沒有那種福氣」,嗚嗚。
這件事讓我發覺,正念是很重要的。無論如何,總是得時時刻刻保持正念和善念。還有,人類畢竟在這個世界存在幾千年,過去老祖宗的一些經驗,依舊是可靠的。既然農夫的作息最適合人類,就不要狂妄地以為自己年輕,可以放縱。到頭來,天意還是難違,顯得人類渺小和自不量力。
對於被動地發現自己的病痛有多嚴重,應該心存感謝,還好不是被送急診後才發現。也因為這麼疼痛,才會切膚地體認真的要改變作息方式,不要再虧待自己了。
從現在開始,要常常觀想健康的身體,五輪正常運作。要早睡早起,盡早把吃飯習慣從一天兩餐改回一天三餐。
在黑夜與夢境的交界醒來。異常清醒,全身發熱。幾個小時前,娘為我刮痧的頭部痛得要命,尤其是頭頂後腦袋後面的地方(叫做命門和風府、風池?)勉強起身看了時間,三點,正是往昔應該準備就寢的時間,然而,我睡意全無。照之前《康健雜誌》還哪裡的說法,失眠時,應該起身,做點讓自己無聊的事再去睡,但此刻卻沒力氣起身,只能倒在床上翻來覆去。
窗外傳來傾盆大雨的嘩啦啦聲,彷彿要下起青蛙雨。想起大半年前的那個夜晚,在N城的飯店,也是這樣醒來。初到時見到的晴天,早已被連續的陰雨取代,溫度驟然下降。夜裡,我獨自 睡在冷氣房裡,卻帶著滿身大汗醒來。數個小時後,再度醒來,發覺自己已經不能出聲。前些天和J談到此,她說N城很「陰」。我對於留學美國多年的她,說出這樣的話感到訝異。思緒困頓在不適間,我把腿伸出被子外,卻覺得太冷,縮回來,又覺得太熱。蓋與不蓋之間,一時無解。
頭痛欲裂。我無奈地想著,完了,這樣週一還能進辦公室開會嗎?翻來覆去,在雨聲裡,我的意識漸漸退去。直到中午,娘發現我叫不醒,知道我在夜半的狀況,說我(又)發燒了。
下午勉強出門去推拿師那,發現總是有黑眼圈的推拿師也感冒了,不時打噴嚏。但困擾我一、兩個月的左腳腳底的疼痛,總算消除。只是我暫時不環保,不時擤鼻涕,每擤一次,就心疼樹又少了一棵。
身體的溫度調節功能再度失靈。一會流汗,一會又覺得冷。我實在無法承受季節更迭時的雨天,一再在這樣的天氣犯病。
當黑夜再次來臨,要我趕快就寢的催促聲傳來,我不免有些害怕,這一覺醒來,我到底會更加虛弱?還是會往康復的路上邁進?
昨天下午進辦公室時,在電梯碰到某人。聽說我右手快廢了,他便印了三月的康健雜誌Cover Story給我,還在某些部分打了紅色的勾,要我特別注意(很像我爹娘做的事)。我拿到一看,「電腦植物人」五字映入眼簾,真是怵目驚心。不過也沒錯,最近的確快變成電腦前的盆栽。而且姿勢老是不正確,總是駝背,歪著一邊打字。看到身邊那些拿很重機器的男生,一個個背脊都挺的比我直,著實慚愧。
睡前便抱佛腳,拿了《輕瑜珈》出來,練了幾式。右手上臂痛到不行,趴在床上,為自己的下半輩子擔心。照以前瑜珈老師說的方式,拔了右肩的肉,的確比左邊痛。後來去拔爹娘的肩和背部,他們也嚷著右邊很痛,左邊同樣痛,但比右邊好一些。這是右撇子的職業傷害證明。
下午果然在推拿師那邊痛得齜牙咧嘴。由於是特別請託,只有15分鐘,點到為止,推拿師只幫我稍微抒解最痛的部分,下週繼續。當他按到右手腋下後面的穴道時,我說:「我自己壓會痛,但沒想到你按得這麼痛!」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我:「要是妳壓得比我還痛,那我的老臉往哪裡擺?」
現在可是戰戰兢兢,隨時提醒自己要挺起脊椎打字。
不過,復健這檔事,還真是漫長。自從寫論文受傷至今,肌腱炎三不五時就復發,牽動整條手臂。有次不慎,在W師介紹下,到了南部某處診所,老醫生只說閩南語,怎樣都不跟我說國語,也沒解釋是什麼問題,只讓不知道有沒有牌照的護士幫我做電療。第二天,我照常接近中午起床,為了微薄的助學金,去老師那邊工讀。正當我抓起筆要寫字時,卻發現怎樣都使不出力。這事實在太荒謬,為了醫手,卻弄到更快廢掉,我笑到說不出話來。老師轉頭問旁邊的學長:「她是不是哈到笑氣了?」之後告誡我:「老師只是在她的專業領域比較瞭解,其他方面,可不一定。」誠哉斯言!此後我都是拿自己當白老鼠,在自己見效前,對別人的推薦都是半信半疑。
上週聽說宜蘭有個腳底按摩師很神,每週讓他按個五分鐘,身體好很多。我又開始想當白老鼠,想從腳底反射神經區,知道自己最近的狀況如何。只是,要先打聽清楚,何時有空前往,還不得而知。
花藥抓周是近期玩到最準確的測驗,對我來說有點塔羅的功效,但它不會指明未來的方向,而是指向當下與過去。
每隔一段時間玩一次,每次都有不同的結果,也給我不同的體會。
看完解說,我會再參考《巴哈花療法,心靈的解藥—38種平衡情緒的巴哈花精處方》對該花精的解說。
至於花藥/花精(Flower Essences,跟精油不同)本身,我試過幾次。
最早用的是高價的台灣花精,但是覺得只會讓我不斷昏睡,沒多久就放棄。治療師說那是因為我太疲倦,所以需要釋放。聽起來實在沒有說服力,我寧可游泳游個一兩千公尺,然後回家大睡一覺,也不用花錢買睡眠吧。
後來托人分別從德國和美國藥房買了幾種花精,價錢才不到五百,約莫是台灣花精的四分之一,我從此徹底放棄台灣花精,不再回頭,即使台灣花精那方聲稱,巴哈等花精都是洋人的花,跟台灣人的體質不一定合。偏偏我是那種跟台灣花精體質不合的人,經實驗證明。
每個人用花精的感覺都不一樣,一樣是急救花精,有人的反應就比我強烈許多。我也用過好像沒什麼感覺的花精,有可能是我選錯,或者使用方法不夠正確,也可能是問題大到需要時間來調解。
有人對此斥為歪門邪說,但花精被一些醫生當作另類療法。就像有些人不喜歡中藥,但中藥的功效,許多人深信不疑。用花精,給我一種和大自然,或說整個宇宙母體更為親近的感覺,人類是多麼微小的一員,花兒都能解妳心中的密語。
不過,比較令人煩惱的,是在台灣買Bach或Bush花精,都太貴了,是國外的兩倍。若走網購一途,又不免提心吊膽的。這個時候,真希望能夠出國,或者有朋友要出國。
「皮膚搔癢表示我們內在的某些東西正努力想吸引我們的注意,因為它們想掙脫出來,或是外在的某些東西開始打擾我們,令我們煩躁不安。皮膚搔癢會讓我們挫折不已,幾近捉狂。你內在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出來?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注意?是不是有某個人一直騷擾你?搔癢的動作意味著我們想除去那些讓我們不舒服的因素。你是不是很想擺脫某個人或某件事情?搔癢的動作也可能表示,你很努力壓抑內在的攻擊性。你是不是很想揍某個人?」
——〈皮膚:確定你的界限〉出自《身心調癒地圖》
搔癢到幾近捉狂的時候,從書堆裡挖出另一個黛比寫的書,翻到皮膚那一章,看到這段時,真的愣住了。
最近的確在處理過去壓抑多時的憤怒,沒想到,還沒處理完,身體就先說話了。
當然可以用很醫學的角度來看這次的狀況,穿到質料欠佳的絲襪,所以導致皮膚過敏。前所未有的搔癢,讓我在夜半疲累地醒來,十分無奈。
可是,再看看這段話,坐下來花時間仔細想想,究竟發生什麼事。承認自己內在的衝突後,搔癢稍微減輕,仍然得去看醫生。
究竟是不是很想揍人,我想了想,對某個人很生氣,但不至於想要揍人。內在有東西想要掙脫出來,比較接近我的狀況。
似乎快要離不開這本書了。最近半年出過狀況的器官,都代表某些共同的心聲,那是我在當下面對的情緒。想來我真是遲鈍無比,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感覺,身體知道了,我還得透過書來繞一圈,回到自己的情緒問題。
許多問題之龐大,一時半載也沒法解決。用飲食來幫助身體排毒的書,據說很受歡迎。但對我來說,恐怕只是治標不治本。我需要讓心靈排毒,把過去那段時間受到的毒害,想辦法排除。
身心調癒地圖
Your Body Speaks Your Mind
作者: 黛比.夏比洛/著
譯者: 邱溫
出版社:生命潛能
出版日期:2002 年 09 月 01 日
拼了命早起,為了過年前能把一雙病眼治好。沒想到,一走進醫院,赫然發現大批人潮!嚇了一大跳,怎麼這時節大家都流行過年前上醫院???走近一看,原來是現場揮毫活動,於是一堆人來看病領藥順便拿免費春聯……
在那一剎那,我突然面對自己的一項恐懼,我真怕,有天開始,也像這些人一樣,把醫院當作百貨公司或超市來逛,期望在醫院裡看病外,還得到其他效益。或甚至有財團把醫院當營利機構來經營時,還到處找折價券再上醫院,希望看眼睛可以減個20元什麼的。。。
眼科的一堆病患都是老太太老先生,不然就是等著做雷射手術的愛美女生,只有我,兩者都不是。醫生看了之後,說我的眼睛是因為對藥物有不良反應,於是只有下眼瞼出現血絲,至於結膜炎兩週就可以痊癒,所以幾天內就會好了。
在一堆老人中間等著拿藥,一等就是半小時,天冷讓我差點打盹。走出醫院的時候,決定趕快救救自己的一條小命,要活得有人樣!管他是不是過年!
某位奶爸做了去年的統計,把他和太太發展各自娛樂的次數,以及帶兩個幼兒上醫院的次數列出來。兩位成人的娛樂次數幾近於零,全家上餐館的次數是零,但上醫院的次數非常多,花掉的醫藥費更是可觀,呈現某種小家庭的生活面貌。
目瞪口呆中,心想,好樣的,今年我也要做這個統計,但是希望上醫院的次數不要超過這家人。只是,一月還沒過完,我已經看了五次醫生,包括四天前和今天眼科醫生誤診害到我的這兩次……
第一次去的時候,這位當過三總眼科主任的醫生很快地認定我是結膜炎,開了兩種藥水,很慎重地告訴我,「這是美國進口的藥水,很好的藥水」。點了三天,果然好多了。
按照吩咐,週一前去複診。他叫我把之前的藥水丟了,幫我換一種藥水,三天之後應該就好了。但是,這幾天一點眼藥水,眼睛感到一陣刺痛,有人跟我說是消毒的關係,但是血絲數量增加,於是決定回診。
醫生很意外,認為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複診的時候,我的眼睛應該快好了,怎麼現在看來更糟了?最後認定是我的眼睛對國產的「應元亮眼」眼藥水(成分:Betamethasone Sodium Phosphate、Gentamicin sulfate)過敏。他左思右想,說再幫我開第一次的藥水,又強調一次這是很好的藥水,後來還問我藥水在不在。我心想,小氣鬼,不是叫我丟了嗎?
他本來還說要開藥膏給我,示範怎麼塗抹的時候,擦在我的左眼。由於認定那種進口藥水很好,應該就夠了,於是決定省了藥膏。但之後三、四個小時,我的左眼球開始發痛,真想挖出來把上頭的藥膏清理掉。儘管用面紙把睫毛上和眼睛外圍的藥膏殘餘物擦掉,仍毫無助益。心裡暗罵,可惡,又被這個醫生誤診了啦!別害我眼睛不斷出事,然後不斷回診!
台灣的醫療真是這個資本主義下最糟糕的產品,醫生壟斷專業也就罷了,醫生的專業失誤時,渺小的病人很難透過適當的管道爭取回自己的權益,除非有被醫死或肢體切除這樣重大的證據。
(希望這是這個月最後一篇放在健康類的東西,我不想再寫這種記錄了。/_\)
前幾天病到快不行的時候,弟弟見了我,立刻警告:「不准咳嗽!」我瞪他一眼:「又不是我能控制!」然後咳了幾聲。之後娘忙著張羅各種中藥湯,還囑咐老爹買了順天堂「百合固金湯」給我。「百合固金湯」是科學中藥,只是我看著那名字,便問:「要沖熱水?」後來才知道這是科學中藥,其實只要配水吞藥粉就好。一面吞一面想:「跟『固若金湯』有什麼關連啊?」娘後來天外飛來一句:「妳別老是生病當人球!」「『人球』不是這樣用的!」快昏倒了,老是挑我錯字的娘,被新聞用語荼毒也就罷了,竟然用錯詞。
接連幾天,飯前吃五公克號稱「潤肺化痰」的百合固金湯,飯後是台大醫院開的抗生素,還要點眼藥水,上下班都得提了一袋藥,標準的東亞病夫。
緊接著看「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腦海不時閃過的名字是孫中山,他們擁有共同的關鍵詞:醫生、革命、救弱國治人民。當患有氣喘的格瓦拉見到窮病交加的氣喘老病人時,選擇將自己氣喘藥交給他,以及在船上,他放有氣喘藥的包被偷時,竟沒追查包包的下落,我深呼吸強忍咳嗽的衝動,不知該做何感想。生病的確使人虛落,但是虛落的身體,夾雜偶爾強韌的意志,以及悲天憫人的信念,還有部分過度浪漫化的情節,這些都只是青年格瓦拉的一部份吧!在走向真正革命戰場時,還需要更多的東西,才能夠支持。我想知道格瓦拉在游擊生涯裡,怎麼面對他的氣喘,這是他的先天侷限之一。
我呢?高君宇墓碑上的那段文字可以做個參考:「我是寶劍,我是火花。我願生如閃電之耀亮,我願死如慧星之迅乎。」活著有何難?最難的是做想做的事!我最怕拖拖拉拉地由病而亡,「我願死如慧星之迅乎」,雖是過勞的猝死,好歹也盡了力。從這角度看徐志摩的墜機,或許他沒那麼不幸,至少當時他是為了心愛的人賣命,而且該享受的、該大風大浪的,他也都經歷了。
如果活著,但求生活品質好一點,身體好一點。爹娘這次聯手要求我調整作息,看不慣我自毀健康長城。他們總不解我為何要花這麼長的時間閱讀、思考,他們寧可要笨一點、身體好一點的女兒,也不要我這樣下去。
衡量再三,決定還自己一點本錢,開始訓練自己,每天提早十分鐘就寢吧!希望2005過完之前,能調整到凌晨一點以前就寢的習慣。
天氣開始放晴,一早久違的太陽露臉。我卻在昨晚終於買了一芝鹵素燈電暖器,然後度過難睡的一夜。擁有過敏體質,或者因為生病而對周遭變化敏感的人,都是很辛苦的一群人。
話說昨天下班前,上司問看我連咳好幾天,便問:「妳房間會不會太冷?」
「是很冷。」
「有沒有電暖器。」
「沒有。」
「去買一個吧,我都用兩個。因為臉在外頭,這樣起床時會著涼。」
BINGO!癥結就在臉外露,起床時的確是我一天中最難過的時刻。不論是上次在華東著涼時,或是這次,每天起床後,都花很長時間在廁所狂咳,甚至咳到乾嘔。問題就在溫度變化。
於是走進附近的量販店,尋覓電暖器。才意外地發現,現在的電暖器幾乎都長得像電風扇啊!只是多數都不會動,只能固定一個方向發熱。
我便帶了一個可以暖被子的「現代黃香」進家門。睡前開始把書墊在鹵素燈電暖器底下,讓「現代黃香」對著羽絨被催暖,以讓我催眠。上回看了羽絨衣的原理,終於找到每晚一開始在羽絨被裡冷得發抖的原因,結論就是,如果我不自己暖被子,就得找「黃香」。其實我不太相信二十四孝,但原理是可以引用的。過程中因為鹵素燈散發怪味道,以及把空氣變得乾燥,我又咳了好一陣。
黃香暖被的結果,變成太熱了。於是半夜醒來,把鹵素燈關了繼續睡。幾個小時後,應該起床了,我再度冷到。真像是跟空氣有仇似的,怎樣都不能如意,睡不好,身體更難好。於是不幸錯過掛號時間末班車,跟今天的台大醫院耳鼻喉科門診無緣。掩口狂咳中,忍不住在心中低泣。走在有陽光的街上,其他健康的人或許覺得愜意,偏偏我不是,風一吹,我又打了幾個噴嚏。腦海裡出現上回奶哥或奶弟的OS:「妳好虛啊~」
或許移民去一個溫度比較適合生存的地方,可以活得久一點。
常常一生病,其他地方也陸續出現病徵,然後變成一串器官都出問題,健保卡的紀錄沒多久就像葡萄般果實纍纍……喉嚨還沒好,現在換眼睛也不行了。
今天從被窩裡睜開眼睛,準備衝進廁所去抱著馬桶狂咳的時候,突然發現右眼有點睜不開。咳了一陣,往鏡裡一瞧,哇!不得了,怎麼紅腫成這樣,簡直就像在夢裡被打了一拳。眼白掛滿血絲,看來很不妙,該不會是什麼結膜炎吧?
只好戴眼鏡上班。同事(還有麵包店的阿姨)第一次看到我戴眼鏡的樣子,都覺得意外。很醜,我也不喜歡臉上有個累贅,但是沒辦法,在這種狀況下,我不敢戴隱形眼鏡。就當擋桃花好了。既然咳到快說不出話,自然也沒力氣去外頭找眼科了。
好像幾個小時後,血絲沒那麼多了,但是剛剛一看,血絲數量好像又變多了。繼「方圓百里尋耳鼻喉科」後,又要上演一次「方圓百里尋眼科」了。唉。路上最多的,大概是牙科了,但我很認真地做好牙齒保健,希望暫時不用再去跟牙醫伯伯報到了。
如果不斷生病是種訊息的話,這幾天的我,倒是很認真的思考,我究竟是不是還要過這種讓自己壽命持續縮短、生活品質變差的生活了。還有,不愉快的關係要解決。
從上週五起床開始發覺喉嚨不對勁,提心吊膽了幾天,周日醒來,正式跟媽媽宣布:「我好像感冒了!」然後一整天灌了一堆媽媽用中藥配的「趨風茶」、大補薄荷茶,昏沈沈地想著:神農氏如果不是太陽處女座,就是上昇在處女座!
吞了不知道幾顆維他命丸子,硬是睡了十二小時,喝了幾杯鹽水後,對於這些臨時抱佛腳的招數,喉嚨根本不賞臉,只有更痛,沒有更好!今天醒來後暗叫不妙,我可不要像九月那樣,弄到聲帶水腫,好幾天完全失聲,一整個月都在聲音沙啞的狀態啊!
下午勉強騎著小車在住家附近繞來繞去。自從梁╳╳診所搬走之後,除了台大醫院和公司診所,我就不知道要去哪看耳鼻喉科了。在路邊掏出手機打給老爹,「我們家附近哪裡有耳鼻喉科?」他也說不上來,就說「有一家很大的啊!」問他在哪,說不出所以然,怪我不在家打電話給他,他年紀大想不起來。在家打電話就會想起來?fO_o 這真是老年失憶症對上青年失憶症的悲慘下場。晃到表妹的美容院去問,她說的那家是小兒科,還沒開,「不然就要到隔壁區去了」。她的客人倒是建議用水果醋加溫水,摻鹽巴喝。這種偏方,聽聽就好,不傷大雅的話,試試也可以,但是我還是找個有照的醫生比較要緊。
忘了是誰,說老人家更要住在台北市,因為台北市醫療資源多,這樣臨時生病,才不會找不到醫生。可憐的邱小妹妹的例子就已經向所有人證明,絕非如此。別說這種重大傷病患者難以找到好醫生,就連我這種最普通的耳鼻喉科疾病,都要找半天,最後決定去大醫院的話,台北市的醫療資源,似乎也沒有太豐富。
十月才見過的L叔叔走了,因為癌症而英年早逝。消息傳來,我震驚說不出話來。反應過來後,反覆跟說者確定。還記得那天,他用單眼相機幫我拍照:「這樣好放大加洗!」那張相片恐怕是再也不會有機會拿回來了。我更遺憾的,是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還沒問他,那天他只說了一點。我始終惦記著,一定要再問,總覺得還有時間。哪知道,再也問不到了……
另一個消息,是兩個月前左右見過的某姐傳來腹部長瘤,她才三十多歲。怎麼盡是這些讓人洩氣、難過的消息?聽到時,我的MSN暱稱還掛著問號「難道不能請病假嗎?」
在身體不好的時候,聽到這些,不是沒有感觸的。
很多年前,我就開始認為這輩子注定短命。尤其像現在這種揮霍生命的方式,用極短的時間經歷別人可能要花兩倍以上的時間,才能經歷、體會和瞭解的事,自體並非沒有消耗或折損。我過的,用Julia Kristeva的標準來看,是陽性的時間。自身小宇宙和外在大宇宙,是互為消長的。明白了這點,總覺得老子真是天才,用那麼精簡的話語,講了幾千年後仍發人深省的東西。
與其醫學的態度看待自身,我反而傾向用接近巫之道。幼年的我,能從病魔手中倖存,賴的不是現代醫學,而是某種偏方。我不會記得這些,但隱約成了一種生命軸線。現在看來,靠巫比靠醫更能維繫我的興趣,於是隔一段時間迷戀一種/些實驗,弄些無傷大雅的東西來玩玩。ㄑ阿姨預言我在35歲以後,對養生更有興趣,「妳等著吧!」她的女兒跟我有類似的星星,現在每天忙著把身體折來折去練瑜珈,三不五時要家人吃這吃那。上述,她以女巫身份發言。
另一方面,身心靈應該是三位一體。我用情緒體會身體對一切的反應,好比看多了一張又一張的大便臉,下場就是我這一、兩年來腸胃狀況特差。而我的身體,與我相處二十餘年,對我衝鋒陷陣的個性知之甚詳,明白不用非常之道,不足以阻止我。於是一年間進了三次急診室。但是,去年在辦公室倒下,進了急診室,第二天好像沒請病假,還是進了辦公室。
這一切當然是有源頭的。自做虐,當然不可活。如果還活著,還能做些什麼,我又像是活不久似的拼命。畢竟我不在乎生命長短,只在意這輩子是不是夠精彩,夠我學到想學的。如此而已。
如果可以點歌,現在想要點薛岳唱過的「如果還有明天」。
如果還有明天
作詞:劉偉仁 作曲:劉偉仁 編曲:Ez1 Band
如果還有明天 你想怎樣裝扮你的臉
如果沒有明天 要怎麼說再見
我們都有看不開的時候 總有冷落自己的舉動
但是我一定會提醒自己 如果還有明天
我們都有傷心的時候 總不在乎這種感受
但是我要把握每次感動 如果還有明天
如果你看出我的遲疑 是不是你也想要問我
究竟有多少事還沒有做 如果還有明天
如果真的還能夠有明天 是否能把事情都做完
是否一切也將雲消煙散 如果沒有明天
早在11/29刷牙時,就發覺牙齦很痛,但疲憊的我,沒力氣多加審視,小心翼翼地結束例行刷牙工作。星期二,照樣如此。
12月1日星期三,經過一天的休息,終於有點精神了,起床刷牙後,忍不住往鏡裡一瞧,看看我的牙齦到底是怎麼了。這一瞧,可把我給嚇壞了,趕緊找出我的健保卡,騎車飛奔去見牙醫。
牙醫看了,輕描淡寫地說:「病毒感染。」幫我上藥,說過幾天就好了,也沒開藥。我忍不住在離開前再次確定,我到底是怎麼了?他說是泡疹,通常在季節之交容易感染,問我是不是感冒,我說沒有,但前幾天得急性腸胃炎。他未置可否地說,或許有關。
疑惑的我,就這麼回家。想要買東西的人,可能會火速上雅虎奇摩,但我需要火速上Google。餵了「牙齦,泡疹」給咕狗,出來的結果再次令我哭笑不得,因為這次又是得了常見於兒童的疾病。
根據台大醫院小兒科的網頁,「嘴巴破並不一定是腸病毒引起的泡疹性咽峽炎(herpangina),必須與單純泡疹病毒 (herpes simplex virus) 引起之泡疹性齦口炎 (herpetic gingivostomatitis) 做鑑別診斷,特別是這兩種疾病都好發於五歲以下兒童。」五歲以下?但我已經是五歲的五倍有餘啊!額角流下黑色線條。
後來一想,研究所同學凱西好似得過泡疹。有回見她嘴唇潰爛,疑惑是怎麼了,她便說得了泡疹。或許我該慶幸這是不幸中的大幸,我的泡疹在口腔內,而不是嘴唇等外部顯而易見的地方。否則,做這種需要拋頭露面的工作,要是長了泡疹,怎能出去見人嘛?
今天本來想去打流感疫苗的,畢竟對自己的免疫力太不放心。但同事勸阻,說暫時不要。因為疫苗其實也是輕微的病毒。
下午上司來了,便和我進行以下對話:
上司:「妳這兩天休假怎麼樣?」
黛比:「我的牙齦得了泡疹,痛死了。據說這是兒童常見疾病。而且沒藥醫。」
上司:「妳去台南到底是做什麼?」
黛比:「沒啊,連個兒童都沒見到。偏偏三不五時得到兒童疾病」
上司:「就說妳沒長大嘛!」
黛比:「。。。。。。。。。」
上司交代最近要吃好一點。我很努力地把維他命丸子找出來,準備這幾天「補充」一下,真是臨時抱佛腳。
對於萬物,古人自有一套生養哲學:「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脫離了農業社會,人的身體還是感應著四季的變化。
因為身體不適,手機經常忘記開機,有時重要電話打到沒開機的那支,我卻在好一段時間之後,才開機聽到留言。偶爾出現耍賴心態,我都快沒個人樣了,管你天塌下來,也沒那麼重要,對方可能已經出現哭音說我很難找。腦子同時出現嚴重時差,常以為上週的事發生於上個月,以為幾個月之前的事發生於去年,雖然一直在這迷你島國。我快被逼著忘記四季,忘記身體的極限。
相對於其他行業總有個淡季什麼的,我已經忘記慢下來是什麼感覺了。
隨著天氣漸冷,加上身體三不五時抗議,一下頭痛,一下眼花什麼的,我對於降低工作在生活中份量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想要少講點公事電話,想要少見些根本不想見的人,想要少看幾張臭臉,想要多點自己的時間,想要慵懶地好好睡幾場覺,想要按時吃飯,想要看幾場金馬影展,想要看幾本真正想看的大部頭書,想要好好看看周遭世界,想要停止腳步匆匆。
在腦海快速翻閱月曆,12、1、2月看來都不是可以喘息的月份,寄望於明年三月,又太不實際,畢竟那已經是另一季的事。
可休息這件事有急迫性,不能信口開河。虧待自己多時,要設個損益平衡點。耕耘的苦力,我從來沒少過。尚不知有什麼可以收割,但至少喘口氣歇歇是要緊的。
我到底給了自己什麼樣的四季?
PS. 照片是在萬大水庫上方拍的雲海。
今天很多人跑來看我「臉色」,結論是「比昨天好多了,昨天真是慘白啊!」
任何人在七小時(或者更短)之內,腹瀉超過十次,臉色不發白,整個人不虛脫,恐怕很難。更何況,拉了兩、三次之後,其實就是蝕本了。
臉色是沒那麼蒼白,但是感覺並不好。夜裡突然全身發熱醒來,想起血液報告顯示白血球過多,心想,大概是白血球正在進行體內防禦戰吧。頭暈地在冷氣房發楞,不知道怎樣才能好受一點。
大姐警告我別亂吃,說已經有新聞說輪狀病毒正在流行了。我在五年內感染兩次輪狀病毒,足以顯示輪狀病毒不只是幼童會在秋天感染,但隨便google到的資訊,大多提輪狀病毒對幼童的殺傷力。
美食當前,通通不准吃。一堆「媽媽」級人物叮囑我只能吃白吐司。昨晚到今晚,已經吃了兩頓稀飯和兩度白吐司,連買來的新鮮芝麻醬,也被制止不准塗,讓我感到更加悲憤。
在沒有代班人的情況下,又病又累地把工作完成回台北。今年下半兩度在半個月內出差兩次,第一次帶來急性咽喉炎,第二次帶來急性腸胃炎。實在不想預料下次會碰到什麼,再也不想在那麼短時間內出差了。 這些急症不是因為我水土不服,而是因為我太累、負擔太重了。半年之內出差六次, 真是太多也太頻繁了。別人做不了的事,不該通通交給我。
我最討厭別人對我予取予求,工作也一樣。
真是太棒了,我再度一語說中,「不是生病,就是暴斃」。
這次是急性腸胃炎,前往急診,赫然發現這家南部公立醫院怎麼跟大陸一樣恐怖?
景觀不說,一邊施工還可以營業,陌生人從護士櫃臺穿來穿去。還沒診斷就叫我打點滴。
下午在快要昏倒時,被攙著送回飯店。長輩ㄌ見到,便說我身體很差,上次也是一路感冒。
不知道是誰問:「現在還行不行?」「不行。」眼淚就奪眶而出。
沒有人代班,在多方高度關切下完成任務。
明天還得撐著。現在真虛弱,睡了吧。
失聲第二天了。「奶哥」一直想搞清楚為什麼這麼快,不過是前天才一天的時間,我從感冒,變成這兩天的暫時性啞巴。
在黃碧雲新作《沈默‧暗啞‧微小》中,提到她開喉嚨手術的姐姐,之後拿了塊寫字版,靠筆談和人溝通。無獨有偶,《魔幻玩具舖》也有一個青春期受到驚恐,此後靠黑板和粉筆和人溝通的憂鬱少婦。
筆談就是我這兩天所做的事。碰到的趣事可真多,足夠我寫小說。光是跟飯店櫃臺溝通,就讓我事後捧腹大笑(沒聲音就是了)。他們看到我振筆疾書後出示字條,很猶豫地也說不出話來,勉強在紙上寫幾個字。但我只是沒法說話而已,聽是不成問題的。看來,他們不是以為我真的啞了,就是沒碰過這種狀況。
水土不服地嚴重。我想我不會忘了此地,以及此地的醫院。日後將會好好地回味,這種種。
只是,抗拒醫生要求打三天點滴的要求,現在關在飯店悶著上網,不知道聲音何時能恢復,真是茫茫然。沒有了說話的能力,就像吃飯的工具少了一大項。同行的長輩們出了餿主意,叫我喝白酒,可以酒到病除。天知道有沒用。我還是先躺一下比較要緊。
Blog的日曆是個很好的提示,讓我看自己塗鴉的頻率。最近真的是越來越沒力氣和時間多寫些什麼了。
算了一下上個月在工作上所寫的字數,有一萬多字,再加上email等零零碎碎的,每個月都要在電腦上敲打好幾萬字。難怪我的右手總有「快廢了」的感覺,前不久幾乎沒力氣打字,被推拿師說是「垃圾桶滿了」,肌肉產生太多廢物而沒清除。
身體的疲累之餘,心裡常充滿無奈。算是站在第一線,察覺到大環境隱約不安的氣氛,那是表面的奢華掩飾底下的貧窮。
儘管媒體總愛報導名牌、名流聚會上展示的名牌,年輕人也越來越多拿LV、Gucci等名牌包包的,好似大家口袋裡都很充裕。但實際上,失業率不斷攀升,做生意的人大嘆生意越來越難做。儘管有些帳面還是很好,可是越來越成少數,那些因為政治立場而有所獲利的,要用另種方式看待。
在這種狀況下,外務越來越多,電話、email處理不完,可是我的關心、能力和體力有限,說話老是有氣無力。常有人希望我可以指點一下,認為我應該最敏銳地察覺某種動向。但真能做的不多。畢竟大環境之糟,不是下一兩帖重藥可治,而是政經政策失敗、人心不安、市場風向球轉變等等所致。最後變成我得安慰人似的,如果這樣有所幫助也就好了。
統計指出越來越多的六年級有大陸同事。這勢必是趨勢。兩年前,靠台灣人對上海的好奇而成名的上海叔叔,百般告誡我,如果有能力,千萬別去大陸。我的確沒動過要渡海的念頭。但擺明的事實是,不管那個產業,要是不能針對那廣大的市場,做些革新,未來恐怕無以為繼。這事實對台灣人來說,不管多麼難堪,究竟要接受。畢竟數字擺在面前,生計是個殘酷考驗。可以在政治立場上不做統派,但不能不了解那塊土地。好歹,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商人無祖國」話嫌重了些,是要認清事實,不是沒有認同。
四小龍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別抱著過去不放。
到底微小的個人能做些什麼?還是老話,磨精專業本能,往成為這行第一把交椅的目標邁進,同時放眼亞洲與世界,千萬別把目光鎖在這個島嶼。不管在哪裡,有能力的人不會輸。理想不可以忘掉。沈潛若必要,就順應時勢。穩紮穩打最重要。
提早出院雖然省了點錢,但是問題來了:居家護理怎麼辦?如何幫媽洗澡?如何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注意行動不便的媽?不巧回家之後就是週末假日,父女必須正視這些問題。
以前腳背感染蜂窩組織炎時,洗澡對我來說,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必須先纏保鮮膜,但是屢屢失敗,水還是會滲進紗布,把傷口弄濕。但我依舊在這過程中,在浴室小心翼翼地抬高受傷的腳,邊洗邊跳、跳、跳的,心裡很怕一不小心就摔成笨蛋。
媽的狀況不一樣,傷口在尾椎,所以就用保鮮膜纏腰部。在醫院時,看護幫她洗,一邊纏一邊跟我保證纏得好就不會弄濕紗布。但是回來之後,我雖然盡可能纏緊,一沖水,紗布還是濕了。爸只得趕緊用吹風機幫媽吹乾紗布。
我在此時才知道為何殘障專用廁所要非常大一間,因為不只要讓輪椅進出,還要讓另外一個人在必要時從旁協助,空間自然必須大得多。偏偏咱家浴室不比醫院的大,三個人擠在一起讓我們感到礙手礙腳的,非常不方便。
為了探病的親友團,我今天非常難得地早起,而且昨晚由於太早睡而失眠,根本就睡眠不足。坐在一旁看客人跟媽聊天,我差點睡著。傍晚兩批客人相繼離去,我和爸真是累壞了。一有機會,我就趕緊去床上躺著休息,像是另外一個病患一樣。
更別說看書了,根本沒力氣啊。看護之所以必須長得孔武有力,是因為照顧病人是非常費力的事,難怪有不少人要全職看護,我們這種業餘的才一兩下就大感吃不消。
爹交代今後不可晚起,要起來幫忙弄媽的食物。
原來不只是我覺得那個看護太多話了。今早出院前,媽才說,看護說個不停,她只能躺在床上一直點頭,點頭點到後來都沒力了。我大吃一驚:「為什麼不跟她說呢?她是花錢請的呀!」雖然該看護說話很誇張,頗有娛樂效果,可是連聽十二小時,病人也是碰到忍耐極限的。偏偏她如影隨形,媽也沒辦法在我去的時候告訴我,不然我會請她適可而止。這讓我想到,手工藝小姐每回提到一個譯筆很差的譯者,在她與作者見面時,死巴著作者,讓雙方沒有私下談話的機會,更難談什麼翻譯品質的問題。由此看來,別提那些沒有表達能力、不能說話的病人了,碰到會虐待人的看護時,都是有口難言。好比最早隔壁病床的失智老人,總是忘了自己還沒吃飯,看護問她要不要吃,她總說不要,看護問了兩三次得到一樣的回答,便不理她。老人的女兒每回來看她,都抱著母親痛苦流涕,覺得母親委屈了。這個可憐的老人,現在已經被送去安養中心了。
現代人碰到疾病時,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面臨許多欠缺。一般人子女生得少,加上「養兒防老」觀念式微,很難期待生病時子女完全陪伴在身邊,畢竟這個競爭的社會,很難讓人請太多假。至於老伴嘛,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期待的,如果是老夫少妻配,年輕的妻子往往要有領悟,老夫生病的機會和頻率絕對大的多。若是女方生病,碰到生活白痴的丈夫,也很無奈。若是有一些願意照顧人、陪伴人以及願意花這種時間的朋友,或許也有點幫助。不然,就得要有錢,再有一些運氣,才會碰到好看護加以細心照顧。總之,生病不只是自己受苦,就像隔壁那位大眼睛太太說的,也拖累身邊的人。所以身體健康是對自己負責,也是關愛身邊人的一種表現。古諺即有:「久病床前無孝子」,用疾病考驗和其他人的關係,恐怕是下策。再要不然,就是要有很好的社會福利制度,但台灣在十年內,看來不可能達到。
斜對面的原住民在主治醫生回國後,急忙出院了。他每次在陽光室看無聊的醫院電視節目,看到爹來了,便主動跟他報告媽的情況,好比恢復情形良好等。簡直就像那一區病房的班長,迅速確實地掌握各人動靜。據說他的親友、太太探視他時,都會唱歌,他有時興致來時,也高歌一曲。我們對於原住民在山林間生活而養出的好歌喉與隨時歡樂的DNA,欽羨不已。
媽說有個護士每次來查房見到她,總是不停讚美:「這睡衣好好看喔!先生買的?」「不是,女兒買的。」那個玫瑰花睡衣第二天在看護幫她洗澡時,褲子的鬆緊帶「啪!」一聲就斷了,看護說從沒碰到這情形,要她去買彩券。媽說完後不久,一個護士進來,看到媽就喊「美女!」我便問:「是這個吧?」於是明白為何有病人的兒子在父親住院期間,愛上照顧自己爸爸的護士。
在開刀前,由於資訊缺乏,所有的相關知識都被醫生壟斷,其實讓病人和家屬感到有所疑慮。病房區倒是很好的交流互助管道。好比第一天在一間三人房暫時休息時,我們便見到傳說中的「鐵衣」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六十來歲的阿媽級病人都穿著背架(鐵衣)拿著輔助架走來走去,不以為意,他們說很快就可以下床了,讓我們鬆了一口氣,先前醫生跟媽說明脊椎開刀的危險性,嚇得媽回家寫遺書,弄得我們全家緊張兮兮的(都是醫生不好!)。其中一個的女兒說他們從屏東枋寮來,現在是「農閒」時期。讓我感到意外,沒想到會在台北市中心聽到「農閒」這兩個字。那個女生聽到媽也五十幾歲,馬上大呼小叫,「你們趕快檢討!人家一樣五十幾歲,看起來這麼年輕!」我在一旁臉上流下黑線條。
看護說爸爸姿勢不正確,媽媽的背架用完可以給爸用,以便充分利用。。。我便跟爸說,跟高中儀隊訓練一樣,每天貼壁一小時好了。不過,很多人看來都有脊椎問題,身邊一堆人都有駝背。上回好像有本關於脊椎健康的書,改天來問問。
手術後第三天,媽已經可以下床了,靠著背架,可以坐起來,也下過床,因此可以吃一般食物。據說算是恢復挺快的。
一個值得學習的病人範例是斜對面的原住民,在手術房開了12小時,把醫生累壞。但他沒幾天就想出院。爸媽和看護都說聽到他和老婆對唱山歌,到處鼓勵人,十分豁達開朗。
早上背架即送來,看護說那個做背架的老闆「愛錢」,因為一送來就可以拿訂金。而且,她偷偷地跟我說,給媽的主治醫師動手術的病人通通都用背架,隔壁病床的一樣動脊椎變形手術,就不用背架,因為醫師可以拿回扣。
對病人和家屬來說,決定要動手術或住院做重要治療後,對待主治醫生的態度,有點像皈依一個宗教,如果對醫生的話有所質疑,不但醫生會問你為何而來,病人自己也會疑惑為何選這個醫生,所以醫生要求用背架,病人和家屬也不會質疑,畢竟這個領域的知識和權威被壟斷了。尤其是癌症病人,看待醫生更好像看神一樣,直到不管做什麼都無可挽回時,才會徹底幻滅。某大哥夫婦則是例外,她們是我至今看過最有骨氣的病人,要求擁有病人的尊嚴,以及從容面對死亡,連醫生都忍不住問他們是否從國外回來的,得到的答案卻是「正好相反,我們沒在國外待過。」她們都是受傳統教育長大,只在兩岸跑,未完成的願望是身體好起來,去西雙版納煮飯、休養,因為那裡有陽光、純淨的空氣和好水。
或許對待疾病和醫生的態度,是一個人內在的反映,測試一個人的底線和對權威的看法。經歷一段不短時間的「聽病」—聽陪病者談論疾病,以及自己進出醫院的經驗,我實在不覺得醫生有什麼了不起,保持一般態度即可,不需要卑躬屈膝。即使是和信那樣的貴族癌症醫院,醫生都很難預期病人的情形,有的第二天來病房一看,發現病人死了,受的衝擊一樣很大。
看護的態度倒是迥異於病人和病人的家屬,即使她們都在病人身邊一起經歷這些病痛。媽的看護還偷偷地告訴我,韓毅雄一直想退休,因為骨科沒缺,他退休後,才能讓陳水扁女婿趙建銘進來。以及,千萬別找韓毅雄或蔡清霖開刀,前者太大牌,都不探視病人,後者則是個性不夠謹慎。我不知道她的這些消息怎麼獲得,從她說話的內容和方式,常讓我覺得瑣碎,但這正是面對疾病和醫院的態度。至於她談起其它人看護的情形,常讓我和媽覺得好笑但又悲涼。好比一個開完大腸的老太太,不能下床,沒請教其它人的女兒居然拿了男人用的尿桶在床上讓她方便,在隔壁床的看護便聽到:「腳張開一點!再張開一點!」「我張很開啦!而且很痛!」因為男用的尿桶跟女用本有別,男用的是為那一根所設計,那個病人自然沒辦法對準,她的女兒便只好不斷進進出出拿床單去洗。
或許住院前,要請教的人,不是醫院的服務台,而是那些在醫院進進出出的看護,因為她們的位置和態度,反倒和病人息息相關,即使有的未必有同理心,好比最早隔壁床的看護老是大聲嚷嚷,讓隔壁病房的看護都進來跟她說太大聲了,干擾到其它病人。
隔壁床本來是個失智老人,在病房(不是廁所)拉屎完,喊「阿彌陀佛!」就要爬上床,看護便大叫:「我幫妳擦啦!會臭啦!」吃飯時,她每吃一口就「呸!呸!」讓人聽了都沒胃口。後來我才知道,她因為被欣欣客運的公車撞了,摔到大腦,因此短路,看到兒子有時喊「師兄」。官司至今還沒開打。而她很早即守寡的女兒,照顧她到手臂脫臼,然後兒子又突然出事。後來在那個病床住了兩天的,是一個一歲多的女娃娃,跌倒摔斷腿而住院。她剛去時,我聽到隔壁床不斷傳來童音的軟言軟語,以為是病人的小孩,沒想到走過去一看,是個可愛的小女生,乖乖地躺在床上跟抱著她一起睡的媽媽講話,床上還有玩具,她媽媽說:「沒辦法呀!」小朋友都會依賴玩具的,去哪都要帶著。
至於護士,即使在這種大醫院,通通冷漠的很。而且未必專業,看護忘了怎麼裝背架時,我去找護士來,護士指點一兩下走了之後,我們發現好像她把位置指點的不太對,只好重新調整。
以前在圓環等公車時,旁邊有家小醫院,玻璃窗上貼有各種疾病的圖片,雖說有些怪恐怖的,好比感染一些皮膚疾病的樣子。但年紀小、不懂事的我們,經常跑過去看,嚇到就跑走。後來想想,會不會那是小醫院以恐嚇達到顧客上門的效果,於是故意貼出那些圖片?
為了瞭解脊椎變形的護理,也為了自我警惕,於是搜尋相關圖片,沒想到,讓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驚恐之餘,只能提醒自己:注意姿勢正確、多喝牛奶補充鈣質、多運動、曬太陽……
「女人都以為男人只想跟她們上床,其實,男人最大的願望,是找到一個上床後睡在她身邊,也能讓自己睡得很安穩的女人。」——梁望峰《自由之丘上的春樹》
看到這話略為一撼,想到「慾望城市」裡,有次四個女主角在談論的一件事是,究竟她們交往的男人夠不夠讓她們安心,從她們能不能放鬆在那些男人家上大號可以判斷。若那些男人總是讓她們緊張兮兮地想要保持美好的一面,連上廁所好像都有點破壞形象的話,也代表這個男人還不夠讓她們感到安穩。雖然可能讓人想到貓狗等動物用排泄物劃分領域,不是牠們的地盤不會有牠們的氣味。
這兩個類比好像有點不倫不類,但其實談的都是人的最基本渴望,不過是安定而已。
我不是男人,不知道梁望峰那幾句話可以讓多少男人感同身受,我倒是對Carrie她們的論調贊同不已。
有時不得不感嘆,反挫的力量之大。
雖然前不久才有個不小的新聞,揪出台灣醫療體系的輕忽,醫生喜歡叫人開刀,尤其是婦科,隨隨便便就切掉這裡那裡,甚至切完之後才發現切錯邊了。
然而,這些醫療體系的人員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完全不覺得這些是「問題」。
一個女性長輩被檢驗卵巢有問題,住院醫生拿出保證書要她簽,上面赫然寫的是「卵巢癌」,但之前主治醫生沒跟她說。離譜的是,那些住院醫生還問她是哪一邊。竟然說診斷書上沒有寫。如此混蛋的醫院,叫做中山醫院。
另一個,明明是食道癌,卻被混蛋萬芳醫院誤診,硬是插胃管,嚴重損害食道。
老是從自己和別人身上發覺萬芳有多爛,所以我以後也不會去萬芳混蛋醫院了。
接連拿了幾次咳嗽藥,總覺得這些藥好像是給小朋友吃的……
第一次拿的像是橘子粉,藥劑師說要泡到水裡讓它融化時,不禁納悶,我又不是小朋友,為什麼要吃那麼麻煩藥?難道不能給我一粒藥,吃掉就沒事?
第二次拿的是粉紅色粉末,有點像草莓口味,但是難吃一點, 像是仿冒失敗的草莓粉。真是糟糕的偽裝。
這一次拿的,沒有仿冒任何水果口味,就只是白色粉末。 一樣要置入冷水,等氣泡消失再喝「藥水」。
但是每次喝掉,杯底都有一堆糖粒,不知道是不是糖精? 真怪,醫生叫我少吃甜的東西,可是藥就是甜的啊! 而且為了讓它全部溶解,我常用溫水,不知道會不會怎樣。
早上又忘記吃藥,直到剛剛才喝掉一杯「藥水」……
下列是這次的藥名及相關資訊:
藥名(學名):CARBOCISTEINE
劑型:
錠膠囊/250,375,500mg
糖漿劑/2%,5%
藥物作用: 本藥是一種化粘液劑,可降低粘液的病理粘稠度,使液化並促進其排空加速復原。
治療項目: 喉頭炎、急(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擴張症、支氣管氣喘。
用法用量:
錠劑、膠囊:急性疾病,一天服6顆。慢性疾病,開始一天6顆,最後可減量到一天4顆。
液劑:成人—每次一食匙(15ml),每天三次。
兒童-五歲以下的兒童:每次一茶匙(5ml),每天一至二次。五歲以上的兒童:每次一茶匙(5ml),每天三次。
副作用:
1.偶有噁心、食慾不振、胃部不適、下痢、口渴、搔癢感、動悸、流鼻水等症狀出現。
2.有發疹、紅斑等過敏症狀出現時,請停止服藥。
注意事項:
1.肝、心臟功能患者要小心使用。
2.含有抗生素或鹽酸類藥物與含本成份糖漿劑混合使用時,會有顏色、混濁度、味道等的變化,因此要分別服藥。
懷孕及授乳注意事項:懷孕婦女最好禁止使用。
使用禁忌: 胃與十二脂腸潰瘍者不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