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圖書館還書。那天當值的櫃員是我熟悉的老太太若冰。她看到我就說:「恭喜!」我很意外,為什麼跟我道賀?她說:「妳不知道嗎?妳寫的那篇作品得獎啦!我在報上看到妳的名字和作品。」我說沒人通知我。於是她幫我問她的同事克里斯,因為克里斯是評審委員之一,她還問克里斯知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克里斯也經常幫我還書,但他跟我不熟,所以他說不知道。他們找了一圈,發現圖書館沒有留刊登我作品的那一期地方報,若冰便告訴我是哪一天的報紙,還說是一整版。沒問題,那我就有線索了。
於是我先傳訊要某人幫忙找,他一下就回我說,我拿到第二名,報上只刊前兩名的作品。我聽了很開心,於是借完書就趕緊回家找。
通常這種每週送一次的地方報,很快就被某人扔到垃圾桶了。好在這次沒有。我一回家就找到,然後翻到若冰說的那頁,看到自己的名字和文章,又激動又開心。
十月初去圖書館借還書時,瞄到門口有個小告示板,上頭寫了地方報和圖書館合辦一個新聞比賽。我心想,我應該參加。但回家就忘了,沒查參加辦法。一直到一個月中的週五,我去還書時,剛好看到櫃台旁邊放了一疊新聞比賽的辦法,便拿了一張。週五照例是我最忙的日子,之後都沒空看上頭寫什麼,直到睡前。我拿出來一看,才發現第二天就是截止日。而且這個新聞比賽要寫的,不是最近的事,而是根據十九世紀某一段時期的史實,來寫新聞報導。這真是大考驗。但上頭有說不限美國境內的事。太好了,我趕緊查台灣在那時期有什麼事。於是查到一小條線索,台灣當時和美國有一小個關連。我決定就寫那個,準備第二天再來處理。
第二天忙完中文學校,在外頭吃完中飯後,我終於回到電腦前,準備開始動筆。我把比賽辦法完整看一遍,這才發現,當天下午五點截止,而且不是用電子郵件,而是必須列印出來,交到圖書館。所以我的時間更少了。要某人和小孩都別吵我。然後我進入久違的工作模式。視窗開了一個又一個,不斷衍生新的問題和想法。但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去,我實在沒法處理得太詳細。做為一個有經驗的寫作者,有充分素材時,可以處理;沒充份素材時,也有對應之道。我決定把要項先完成,所以把骨架先架構好,然後填上血肉。
四點四十五分時,雖然文章讀起來不算完整,但我決定交件了。列印好去開車,但是某人的大胖車停在車道上,我退不出去。我下車找他,才發現他在附近跟鄰居講話,只好打斷他,要他幫忙移車。此時只剩十分鐘左右。路上不免有紅燈,每次都讓我心焦如焚。開到大路上,我要走的左線道有輛超級慢車,我跟了一陣之後,決定從右線道超車。偏偏這車在我要超車時,又移到右線道,於是我又被一個時間很久的紅燈擋到,讓我急得快得心臟病。最後終於在圖書館要關門的前一兩分鐘衝進去。本地圖書館對開關門時間的拿捏,向來很準時。我先拿給那天在櫃檯當值的瑪雅,她一副狀況外的樣子,看了一下之後,跟我說要交給圖書館員。我便趕緊快步走向圖書館員。她聽到就拿出大信封,把我的作品裝進去。我跟她說,簡章上說要交授權書,但我沒看到檔案。她說,若他們決定要刊登,才會要求作者簽。我想也有道理,於是鬆口氣離開。
十月底,到了他們當初說會公布結果的那天,我把報紙翻來翻去,都沒看到任何消息。心想,反正我志在參加,而且我沒寫過英文報導,只是練習一下,不用期待太多。萬萬沒想到,十一月底時,才得知自己的文章在十一月中刊出,而且是第二名!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台灣被印在英文報紙上,感覺真的很特別。如今看到自己的名字和文章刊在中文刊物上,已經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會想檢查有沒編輯錯誤的地方。倒是在轉換語文之後,產生特別的心情。也許很類似小學時,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現在國語日報上時的心情吧。
某人事後問,要是若冰沒告訴我,那我豈不是就沒機會知道了?我同意,好在我跟若冰滿熟的。也很慶幸我在報名截止前一天拿到辦法,然後最後趕上交件的最後一分鐘。這是一連串的機緣巧合,而我正好碰上了。
自從某公司賺錢的事業榮景不再,裁員之說,便早在幾個月前傳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是哪一天,以及誰會是倒楣鬼。
在美國,換工作有時等於人生的重新洗牌。工作沒了,可能緊接著房貸、保險等都繳不出來,必須搬家,然後一堆東西都要跟著改變。
於是前不久,一個鄰居兼某人的同事,便緊張兮兮地在假日打電話給某人探聽消息,以為他跟部門大主管比較熟,會知道一些內幕。但是某人並不知道那位同事工作會不會保住,他連自己的工作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昨天他回家,便臉色凝重地跟我說是明天。因為部屬會被解雇的主管,都被找去談話。他的一些同事已經被找去談話。他說,他的手下應該沒事,因為他沒被找去,但他不知道他的上司有沒被找去。
他的前一個公司解雇員工時,為了避免影響士氣,一宣布哪些人被解雇,警衛立刻進去把那些人架走,以免他們留在公司影響其他人的心情,所以他們連收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等到大家下班才能回去收拾一下,而且警衛會在旁監督。聽起來,比台灣的一些企業還狠。
今 天某人沒有提早回家,我心想,應該沒事吧。但他回家時,很不開心。他說,J被解雇了。J是我們認識的上海人,位階不低,是他們部門被解雇的人中,位階最高 的。某人為她抱不平,因為她工作表現不錯,很多表現比她差的,都沒事。
某人和另一個台灣來的同事去安慰J,跟她說,可以休息一陣子,陪陪三歲的女兒和十個月大的兒子。而且,她在同公司的丈夫工 作保住了,而他是他們夫妻中工作比較難找的人,她則容易找到工作,目前也有幾個面試機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然而,這並不能真正的安慰她。因為離開這間 公司,她就算找到工作,也可能在很遙遠的地方,那表示他們全家的變動隨之而來,怎麼安排都很棘手。
某人事後得知很多夫妻檔被解雇,他不解。另外的同事 說,這樣反倒好,因為一個被解雇,另一個遲早也得走,這樣只有一方領到解雇金。如果兩個都被解雇,可以同時找工作,然後搬家,而且都有一筆優渥的解雇金。
某 人說,應該找同事來包餃子,因為相聚的時間不多了,明年初又有一波裁員。另一方面,這地區的房價由某公司撐起,要是某公司垮了,這裡的房價將會大跌。若要 全身而退,不能太晚啟動退出機制。所以他要我有心理準備,我們遲早得離開加州,他在東岸才有較多相關工作機會。
想到要離開華人資源多的加州,搬家搬到回台灣路程遙遠的東岸,生活又要有大變動,我也不禁茫然起來。
很多年前,累到快不行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要變成濕答答的毛巾,只要有個毛巾架,或任何可以靠的地方,就會「啪!」一聲地掛上去。
本週上班第三天(今天是週二,但是這週從周日就沒休息了),我已經覺得快變成濕到快爛掉的毛巾了。
目前處於一種大腦僵滯的狀態,幾乎沒辦法再吸收新的資訊,也讀不進任何東西。就連email也是看過就忘記。
累到覺得腦子好像缺氧,沒法再做任何事了,只能像跳針的的唱盤,重複播著蔡健雅的歌:「呼吸,我需要多一點空氣……我不能呼吸 我需要多一點勇氣」。
之前天下曾提過「工作半年,玩半年」,我需要在腦子缺氧的時候,決定我應該休假了。如果能讓我玩半年,再去工作,當然求之不得(痴人說夢話)。
在這種狀態下,繼續上班,只是進入一個惡性循環,產出毫無創意的東西,只會讓人沮喪和更加疲累而已。
颱風天出門,如果要穿裙子,應該穿長裙。如果要穿非長裙,那麼就得穿窄裙。頭髮要紮起來。不管出門時風雨多大,應該拿直傘,而不是摺傘。
和上述倒行逆施的下場,就是在狂風中不知道該用拿傘以外的手按住裙子,或者按住頭髮。摺傘早就被風吹到骨折了。這個夏天到底要毀損幾支傘才夠?
颱風天實在不適合出門工作,即使沒發佈陸上颱風警報。
前往某場合途中,接到道歉電話。道歉也沒用,人已經在路上了。這個時候,難免徹頭徹尾地感嘆,這工作豈止賣腦力、體力,還有外表和生命安全。就算在這種天氣,還是要穿得像樣。
昨天企業型男拐我去吃中餐時,看著我的牛仔褲和涼鞋,問我怎麼穿那麼輕鬆?這是因為前一天穿很正式,腳後跟被包鞋磨破了,所以只好穿涼鞋。外表光鮮亮麗也是有職業傷害的。光靠臉吃飯已經是很辛苦的事,更何況這種工作不只是靠外表而已。
進辦公室時在電梯裡碰到樓下那家公司的員工,一身整齊的西裝,提著公事包,但是外頭披了件雨衣。長相不差,十之八九是業務。看他的裝扮,深感同情。在這種天氣騎車,過程中心情要不受天氣左右,到了定點,還能迅速把自己料理到可以見人的地步,然後迅速切換心情,從交通(可能加上任何不愉快)狀態進入工作狀態,真是太難了。
B從他工作的銀行來找我時,都是穿長袖襯衫打領帶,每次都剛好碰到我穿牛仔褲,便說很羨慕。他說那些「董」、「總」字輩在辦公室都是穿汗衫、背心的,反而是底下的「小弟」們穿得很正式。雖然我喜歡看男生穿西裝,還是要開開他的玩笑:「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穿這麼多,冷氣要開很強,造成用電量大增,不環保!」「喂!喂!這樣說不公平!」「好啦,我知道是文化問題。」
這種文化問題,幾乎沒辦法改變,因為有權力者制訂了遊戲規則,沒權力者只能希望颱風一到就放假,不然就只能在路上捉狂。
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隔壁的隔壁還戴著耳機打電腦,叫了他一聲:「颱風要來了,還不走?」「颱風來,可以不用上班嗎?」「不知道,希望可以!」我好想、好想放假啊!如果放了天上掉下來的假就可以好好睡一覺。
戰役接近尾聲,還沒結束,我們卻不支了。以前會說笑話的partner,最近的表情總是臭臭的,常常發牢騷,連我們的稱讚都不領情。昨天跟我說他已經連續十天沒吃中餐了,就算有一點空檔,他也是忙著手邊的事,而忘了吃東西。「那你要跟我一樣帶麵包了。」
其實我也常常把麵包帶去又帶回家。過了兩天只吃一餐的生活,我便跟主將求饒,說我受不了,可能隨時都倒下去。但她也沒能作主,都上戰場了,還能怎樣?可以想見,久戰之後,如果連老將都開始浮躁,就有很大的危機了。我在越戰戰場喊著:「我想回家」!
急匆匆地經過大廳,根本沒注意左前方那團人裡有誰,直到發覺有人像響尾蛇一樣發出氣音,我才回頭看到ㄓ大爺。ㄓ總是能苦中作樂,把小悲慘變成大家的快樂,典型的牡羊座。於是笑嘻嘻地走過去問:「你去美國出差怎麼沒通知我們,都沒幫我們帶紀念品!」「唉喲,很慘的!怎麼每個人都問紀念品?」他的眉毛立刻倒了下來。我急著想說: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就不像大爺了,像俗辣!你不可以浪費我給你的綽號啊!但是突然想起手邊的事,急著走開。
臨走前想起每月至少一次的午餐會報,又因為我而無限期延後,於是找S發通知給大夥。沒想到,有空會來幫我打氣的S,也是一臉陰天,讓我倒退三步。會提醒我臉頰又凹陷的M,最近看來也不太好。
然後某某要離開,附近的某某也突然在今天走人。一時之間,讓我真鬱悶。怎麼周遭的活寶走的走,不然就通通奄奄一息?應該去問一下最近星象是否有異,不然為何不同的人同時變成這樣?如果我會畫漫畫,要畫一張大海報,畫他們奄奄一息的樣子,旁邊是我,臉上的眼淚流成兩條小河。然後標題是:「活過來吧!兄弟們!」你們通通變成這樣,生活欠缺樂趣,我怎麼活得下去?
算一算,活寶名單上只剩下奶哥了。用念力希望哪天剛好碰到他,可以喝個下午茶,至少聽一、兩個笑話也好。希望他還是愛耍寶,但是上次的最後一小時,他好像也開始變得「山地饅頭」了。好像全世界都不太對勁/_\
最近壓力太大,情緒不斷上上下下起伏。光是累到忘記把衣服先放在洗衣袋裡,再丟到洗衣機,因而把絕版的黃色上衣洗出一堆毛球,就讓我幾近捉狂。後來邊打呵欠邊上街找類似的,怎麼找都找不到,更是悔恨交加,想要狠狠地踹洗衣機。
不斷地忘記繳這個繳那個。有天問G哪裡有荷○銀行,他竟問我:「妳為何要辦荷○的卡?他們的分紅很低。」我累到沒力氣追問這兩者究竟有何關連,以及他到底說的台灣還是美國。曾經一掃而過的念頭是,要他直接告訴我哪些銀行不要往來。但是念頭很快就被疲倦的浪潮打下去。忘了過了多久,我又問他一次哪裡有某銀行,問完才想起,啊,我問過了。
記性像有壁癌的粉塵一樣脫落。發生一起記錯時間事件,而且錯得離譜。不敢相信竟然發生這種事,打電話跟W2確認。當下,我真想蹲在地上,問自己怎麼了。
晚上在有機店看到一張海報說某種茶可以幫助入睡,心想,後者我需要,但是,茶?喝了還能睡嗎?最近常常在睡了四、五小時後醒過來,明知道還很疲倦,沒力氣站起來把冷氣重新打開,卻翻來覆去沒法再度入睡,讓我十分苦惱。應該去上海針灸一下嗎?
今晚究竟要不要下雨?窗外看來沒有任何動靜,有點懷疑颱風明天會不會來。趕快用我僅存的力氣祈禱:颱風趕快來吧!下大雨吧!讓馬英九宣布明天停止上班上學吧!但是不要淹水、不要有人員傷亡、不要淹掉農作物和牲畜。如果颱風能讓死掉的活寶重新活過來,當然更好。但是看來我又在痴人說夢話了。
如果年輕時不是左派, 那麼四十歲時肯定是個保守分子。
~~蕭伯納
到頭來,終究不是左派。
在資本主義的社會裡,在現實與理想中掙扎,只能期許自己做為「現實的理想主義者」:明白現實為何,同時為理想奮鬥。
「為理想而努力」該是許多人的夢想,如同許多人在年輕時,都以為自己是左派。只是,當物質需求席捲而來,多少人抵擋得住?(那些整天喊著自己是「左派」的,有多少人可以被檢驗?)
在這裡,我看到了資本主義的血淋淋,以及被資本主義巨輪壓榨的勞工的無奈。即使故事的背景,我早已知悉。
它觸動了我的記憶,於是想起大四那年,雖然平日忙著修二十幾個學分,假日還跟著一小群研究生學長姐念《勞動論》。這本紅皮書,我從沒念完。從來忘不了的,是當時我們這一小群人的熱情,急切地想要瞭解這個世界,想要進一步做些什麼。
幾年後,終究成了小小的勞工(不論「白領」、「粉領」,其實命運沒好到哪,只是自以為高人一階),被捲進當初不期待的條件裡,卻又無可奈何。
「那一天,我丟了飯碗」其實只是逐漸惡化的媒體環境的一個小小的切片,還有更多,無法發聲。這樣腥風血雨的故事,不只是存在於中國時報,還有更多。
那些未被說出的,屬於凋零的、自我摧殘的、壓抑的理想。或許有天破土而出,或許永遠不會為人所知。
做為資深菜鳥,最吃虧的事,莫過於,感覺總是處於代班的狀態。尤其在人力青黃不接的時候,年資長很多的partner休長假,剩下資深菜鳥一人撐一組,那真是有如啞巴吃了一池塘的黃蓮。
同樣休假好幾週的上司神清氣爽地從國外度假完回來,坐下便瞪大眼問資深菜鳥:「妳怎麼瘦了?」過度勞累,吃得太少,睡眠不足,自然就瘦了。這話,當然是沒說出口的。
代班代了好幾週,每天折手指盼啊盼的,總算快要盼到partner回國了,上司突如其來地在會議中當眾宣布,資深菜鳥要上火線。向來不會說No的資深菜鳥,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這次要深入前線的程度,勝過以往。但上次同時打兩場戰,足以讓資深菜鳥負傷累累,元氣大傷。這回,資深菜鳥只怕自己不成功,就要成仁了。
距離七月結束還有一週,案頭的行事曆卻已寫滿。每天,資深菜鳥順著自己勾來彎去的箭頭,像看尋寶圖,尋找下一個行程。
如同莫非定律,最忙的時候,永遠是最多人打擾的時候。「我的黑夜比白天更忙碌」,資深菜鳥夜晚趕工時,總是在內心低吟著這句話。白天在外頭奔波的行程,沒有少過,電話從早說到晚。進了辦公室,更是拼命打電話、接電話、講電話。總是在不方便的時候,接到討人厭的電話,不問方不方便,就開始講落落長、沒有價值的東西。
資深菜鳥不明白,為何電話比手機還敏感?每回手機還沒響,電話就開始出現蜂鳴,常常驚得資深菜鳥要從座位跳起來。偏偏這情況不少。前一天,正在講電話的資深菜鳥情急之下,竟然移動有輪子的椅子,把手機丟到地上,以避免干擾電話。好在地上鋪了地毯,否則資深菜鳥要頭痛手機壞了怎麼辦。第二天,同樣在講電話的資深菜鳥在緊急的狀況下,居然把手機放到隔壁「水深少一公分,火熱少一度」的同事桌上,讓他代接。
資深菜鳥講電話時,偶爾碰到不識相的人,在面前比手劃腳,或者嘗試用唇語說某些東西,正在動口又動腦的資深菜鳥,一時分了神,語無倫次,電話那頭說:「我聽不懂」資深菜鳥很想回答:「我是說我快不行了」但這話依然沒說出口。
披星帶月地趕末班捷運回家時,資深菜鳥已經不想算今天到底上班幾小時,於是默背〈涼州詞〉:「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資深菜鳥的媽要是知道這首她當年教的詩,如何發酵的,一定很後悔在小孩七、八歲的時候,談起戰場這檔事吧?資深菜鳥倒想知道,那些馬革裹屍的知名將領,身在承平時代,不能被重用,應該渾身不舒暢。但他們這樣驍勇善戰,老了也得上戰場,最後弄得屍首不全,算是一了心願、適得其所嗎?資深菜鳥更想知道,若楊家女將不是傳說而已,那她們中、老年還上戰場的心情會是什麼?真有軍人性格這回事嗎?資深菜鳥即使曾在職業軍人手下做事,一時也沒有答案。
隨著上火線的時日拉長,不斷進行拉鋸戰,考驗資深菜鳥的體力、耐力和策略,資深菜鳥發覺自己的脾氣由於睡眠減少、消耗過大,而越來越差,也失去了耐性,於是有感自己屬於爆發力強的那種人,適合速戰速決,碰到曠日廢時的僵持,不管是被圍城或兩軍對峙,總是處於發狂邊緣。
夜深了,對於陌生的前線和激烈的戰事,資深菜鳥只能祈禱自己趕快睡著,及早恢復體力。上一回,資深菜鳥連續兩週沒有休息。這一戰,又不知要到何時。每到這個時候,資深菜鳥總想,既然MSN和Blog這麼流行,為何沒有人想到把兩者結合?這樣在忙碌的狀態,可以顯示主人狀態,或把Blog設成某種封閉模式,讓無暇分神的主人,可以不必掛慮。
至於現在,只能直接宣布,主人閉關去也,來客請自行參觀,恕不導覽\解說。
Tomorrow is another day……another working day.
好不容易開完會,助理妹妹發出怒吼:「我下班的時間又刷新紀錄啦!這麼晚叫我要去哪吃?」我的面前堆了一堆資料,眼睛仍盯著電腦螢幕,跟她說:「妳跟我去吃有機餐好了。」「不要!我要吃有油的!」「四海『油』龍還開著。」沒想到,她真的去吃煎餃了。
我在八點半好不容易走到有機商店,問店員:「還可以點餐嗎?」店員A說:「嗯,我們要陸續收了,不過既然是主顧客,就讓妳點吧!」
上回快九點的時候到,趕緊問點什麼她們比較方便?於是吃了(素的)紅燒麵。店員A經過我身邊,忍不住說:「怎麼這麼晚?」店員B把麵送上來時,也問了同一句話。店長慢條斯理吃著她的沙拉時,遙遙從小店的另一端問我:「姑娘妳又這麼晚?」唉,好像我爸媽喔。
一面翻資料,一面等我的排毒餐的時候,很有大嬸味道的店員A便問我:「到底是什麼工作,怎麼弄這麼晚?」我突然想跟她大眼對小眼,很想問她:「幹嘛那麼雞婆?」
等我差不多吃完時,一個年輕男生匆匆忙忙進來,店員A很想跟他說已經打烊了,但是聽到對方說要外帶素食,便只好答應,畢竟這附近沒什麼素食店開到這種時間。店員A又開始碎碎念:「怎麼現在的人都弄到這麼晚?」
唉,這位大嬸,妳也幫幫忙,我們並不喜歡這麼晚吃飯啊。越晚吃,越容易堆在肚子裡,對身體不好的道理,我很清楚。分明不熟,一直問別人到底做什麼工作,怎麼弄這麼晚,很像追問別人夫妻為何吵架,實在太多事,而且不禮貌。如果沒法解決那個問題,最好還是閉上嘴。不然,就幫我介紹工作吧,我要的不多,只要符合下面的條件就好:
◆不要太早上班,可以準時下班,三餐能夠正常解決。
◆超時工作給加班費,耽誤正餐可以提供便當或發誤餐費。
◆薪水不能太低,一定要超過碩士學歷的平均值。
◆不用離我家很近,但至少要在捷運站附近,或有很多公車,讓我的通勤時間在40分鐘以下。
◆老闆不會拿績效、業績或公司營運狀況給員工壓力,也不是支配型作風。
◆辦公室的氣氛平和,同時不會使人喪失專業和競爭力。
◆工作內容不要太枯燥無味。
如果符合以上條件,有職缺的話,請速速告訴我,讓我趕快準備跳槽,謝謝。
他閱讀程度也比別人深。經過便利商店,看著琳瑯滿目的娛樂流行雜誌,吳礎衡有點茫然。搜尋一陣,眼睛一亮,「我都看這一本,」他拿起《經濟學人》,「它的分析比《時代雜誌》深入。」他從十六歲起,就開始讀《經濟學人》。
~~〈亞洲六強年輕人才比一比——新加坡篇-吳礎衡:有能者要提早做大事〉,《天下雜誌》
最近除了體驗友情牌神奇針灸,知道自己的身體離病入膏肓不太遠,另外也受到一些讀物的衝擊。
對我最有警示作用的兩篇文章,其一是上面引用談到新加坡年輕學生的那篇,另外是天下六月中那期裡的〈美、歐商會看台灣:自尋邊緣化?〉
因為這兩篇文章的刺激,讓我決定發憤圖強,把英文救回來、多看一些國外期刊,以及學漢語拼音。
畢業有多久,我就有多長的時間沒碰英文了。直到前不久的一天, 我把一個非常簡單的英文字拼錯。沒有人發現,我在打完那個字不久就自己發覺出錯了,卻還是慚愧到無地自容。想當年,兩次聯考時,我都是靠著英文比別人高分,而得以進入比較好的學校。現在的英文,可能比念雙語小學的學生還遜。
於是想起美國前副總統奎爾把馬鈴薯拼錯,而被小學生嘲笑的故事。丟臉丟大了。友人B好心地提醒我,那個小學生是拼字冠軍,連大人都拼不過他,不只是奎爾。但我拼錯的,真的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字啊!
以前ex和我冷戰時,總是用英文寫emaill。我看了都很不開心,英文那麼爛,還要寫email給我?有次,我一氣之下,把他的錯誤標出來,寄回去給他,等他訂正才回信。而現在,我自己都拼錯字了。。。
而且,出國出差遲早的事。連那種會寫出「I will be not in Taipei」句子的人可以常出國出差,表示我應該也沒問題?可是我要做那種就算不是最好,至少也是優秀的,決定不能靠現在的英文程度出國洽公。
〈美、歐商會看台灣:自尋邊緣化?〉指出,語文能力只是基本條件,跨國公司需要的人才,要有國際觀,這不是很容易達成的。
另外一個警訊,莫過於中國大陸的人讓美國人緊張了。拜向來爭議的Thomas L. Friedman所賜,最近出現一個「世界是平的」論調,在全球化、資訊科技發達的今日,各國人才因為容易流通、比較,而使得世界變平。近期的《Fortune》,也有一篇〈Will the U.S. Be Flattened by a Flatter World?〉帶出「中國威脅論」。
舉個例。我在大學聯考時,在全國一類組兩千名以內,但是大學畢業時,可能在全國新鮮人中,排到一萬多名去。若在某些專業領域裡不分國籍、年齡、性別等評比,說不定要往後退到不知幾萬名去……
許多台灣的年輕人很樂觀,樂觀到,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弟弟在兩、三年前,跟我談到他的出路時,說:「我們老師說,我們以後可以去大陸當台幹!」我聽了大驚,貴系的老師跟外面的世界脫節得滿遠的。我在更早幾年,念研究所時,老師就已經提醒:「你們以後可能要到別的國家去當『台勞』!」在「台幹」和「台勞」之間,其實是距離很遠的,能力和掌握的資源等,完全不同。
等我去看了米蘭家居展,跟他說,那些出國鍍金的日本學生,即使很有錢、很努力,也未必會在那個領域出頭。更別說不夠努力的人。以及,走了一趟華東,告訴他,大陸有個電視頻道,24小時不斷播放最新的歐美流行時尚訊息。他才發現事態嚴重了。
不知輕重的,還多著。幾個月前,當我看到PTT上面的大學生,到在Hate板看別人的文章外,還查文章中的人物背景,甚至「熱心地」衝人數,造成上萬人次,嘻笑著說要退訂中國時報,然後看水果日報,讓我非常訝異他們居然時間多到可以這樣浪費。當下警覺:我不要再看這些東西!要離這些無藥可救的人遠一點!因此,當有人問我擔不擔心七年級生「長江後浪推前浪」時,我都會想起這些老是掛網的人,便說:「不擔心,他們程度太差了。」
希望我是錯的。希望那些只是很小一群人,仍有人是願意不斷充實的。不過,這是他們的責任,與我的理想、抱負無關了。
有個35歲的台商,看著手下的員工來自北大、清大等大陸名校,總是擔心自己有天被他們比過去。回家修理小孩時,被他媽媽問緣由,他便說:「恨鐵不成鋼啊!」他的小孩已經10歲了,每天仍貪玩,愛打電動。但他部屬的小孩,同樣10歲,念雙語學校,英文呱呱叫。他氣小孩不長進,因為台灣的小孩長大以後,要競爭的,不是同班或同校同學,而是他大陸部屬的小孩!
很多人都會轉寄大陸人英文有多爛的圖片,可以搏君一笑。但我們要比的,不是那個龐大的母體,而是那最上面1%的菁英啊!大陸人才在激烈競爭下,那種生存的方式,遠超過我們想像。即使有些地方仍不夠水準,可千萬不能小看他們的企圖心。
總有一天,我會和這些人交鋒,我不想被比下去。我不想知道會是哪一天,只希望自己在那一天來臨前,把寶劍磨光、磨利!
許多人經常拿大陸的政治發展受限,而看不起這個地方。可是台灣人安逸太久,漸漸地不往外看,許多過去的優勢,逐漸喪失。大陸人相形之下,正因為大環境氣氛保守,於是渴求新知。那種動能,是我們要警覺,甚至害怕的。
在現在這個年紀,或許因為年輕,可以選擇職業、公司。我希望在10年、甚至15年後,依舊可以做這樣的選擇。但是不是因為年紀,而是專業能力。
在世界逐漸變平的時候,我希望,自己能爬到一定的位置,而不是被淘汰。
在午夜十二點鐘聲響起、馬車變回南瓜的一個多小時前,我拖著沈重的行李和疲憊的身軀回到台北。吃力地爬樓梯時,看到幾乎每戶鄰居門口都掛著菖浦、艾草,終於有點過端午節的感覺,即使時間不多了。
接連出差三天,其實事前不知道今天是端午節。反而是昨天被發現我今天才回台北時,一路被問:「端午節(週末)還出差?」我才知道今天是端午節。
出差前,戰爭接近尾聲時,助理妹妹拿了放了粽子在櫃臺。由於長時間在戰場廝殺,忘了吃東西,因此拿了一顆。匆忙結束戰事,新電腦受不了這番折騰,毫無預警地掛掉,重開機後,顯示找不到OS。在幾個人臉色大變,緊張地問我:「傳出來沒?」回答:「剛剛傳了。」非常慶幸老天如此厚待我,沒讓我白做工,不然一個月的心血全部泡湯。請助理妹妹記得第二天幫我找人來修電腦,然後帶著粽子旋風似地離開辦公室,回家整理行李,趕在末班車發出前出發。(粽子咬了兩口就丟到冰箱,這種心情下,食不知味。)
昨天碰到一個曾經是同業的大姐,她同情地對我說:「這是一個沒家人、沒朋友、沒……的工作,雖然外表光鮮亮麗。」我們在某個館子,電視正播著某人的新聞,呈現的主題剛好跟我們的話題吻合。
那是一位大哥在美麗的家園對我背誦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之後的事:「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去年曾接到聯邦銀行的行銷電話。打來的女生有點三八,跟我說我們同一天生日,提醒我那年的生日是星期三。她知道我的職業後,表示很羨慕。那是一般人的非假日,我正在逛街,很簡單地回答:「不是都說『做一行怨一行』嗎?」她覺得我很幽默,但分明是肺腑之言。
半杯水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如何詮釋,不過是在乎一念之間。在苦與樂之間,尺寸的拿捏,完全是個人的人生智慧。
在許多節日,我都忙著工作。明白資本主義的本質後,我並不太在意湊熱鬧,倒是非常珍惜人與人之間的情意。
要不是這麼多人的體諒與協助,我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這麼有限的資源裡,完成這麼多的任務。爸爸傍晚打電話給我時,我正在某位大伯的賓士車上,他送我去吃飯,讓我不必空腹搭火車。稍後,我一個人在生意極好的餐館吃飯,周圍的客人,不是家庭,就是一大群朋友。另外一頭是個有銳利眼神的老外,和一個比他年紀小很多的台灣美女吃飯。我不覺得我的自在比他們少幾分。
飯後,某位大哥提早收工,一路飆著BMW,趁大雨落下前,及時把我送到火車站。我們出發前,帥哥說至少時速要開到一百,我才能趕上火車。其實沒感覺他開很快,反而覺得前面那位沒戴安全帽飆山路的機車騎士騎得很快。
某位雙魚座的女作家提過最怕在過節時,身邊沒有人的寂寞感覺。但我在中國人最重視的節日裡,在這種喧鬧的場合,並不覺得寂寞或孤單。這一路的援手,都可以說是朋友、朋友的朋友等伸出的,不知道是幾輩子前修來的福氣,他們的溫情讓我在陌生的地方,也不覺得孤單。這點點滴滴都不能用金錢換取。
這一切,讓我衷心感謝命運的安排,讓我遇到有相同理念的人,能獲得他們的熱心與接待,毫不保留地暢談,交換意見和想法,也謝謝他們包容我荒腔走板的母語。同時明白自己現今扮演的角色,能夠怎樣才稱職。生命的道路,因為這些機緣的碰撞,而逐漸清晰、向前展延。
我慶幸自己做對了選擇,不管多麼辛苦與勞累。即使這已經是連續工作的第十幾天(不打算去計算)了,可是知道自己為何而忙,那種充實,不是盲目選擇職業可以達到的。即使他們面前這張貌似青春的容顏,可能比他們還要早消失在這個世界。
當然也要感謝爹娘(不得不)的包容,以及朋友在我十萬火急時的大力幫忙。小時候過節都會看新聞報導哪些人是不能過節的,沒想到自己現在也成了過節常常不在家的那種人,也認識很多同類。因為這些人際碰撞,讓我深知,工作要經營,生命要經營,生活要經營,周圍的人際關係當然還是要經營。
在時間如此壓縮,變成八倍速的人生裡,我學會了取捨。選擇了那些理念相近的關係來經營,而不需、不必也不願理解我不認同的人事物。
今日難得早起,難得很早開(手)機。下場是,馬不停蹄地到處赴會,也不停地講電話。有時切成靜音,一小時後拿起來一看,八通未接電話,滿臉黑線條。
下班之後,由於資訊過量,整個人累垮,一個字也不想說,早早關機。我又想起某長輩說的,退休後,他最大的解脫,就不用讓人隨時找到。
的確,雖然只是接個電話,也要耗費心神。尤其在同時處理這麼多事情的狀態下,要隨時被切入的聲音打斷,而且分神處理,往往會使人磨去數倍力氣。就像高速運轉的車子突然要轉向,總是需要稍微慢一點,否則很容易因為離心力而甩出軌道。
於是需要關掉。把手機關掉,把MSN關掉。好在沒有電視,否則也要關掉。
把部落格關掉?或許有天也需要。我不希望部落格變成一個閒雜人等和垃圾資訊都能入侵的缺口,也不想要隨時上線管理。
通通關掉,讓我靜一下。
看到一些公司為創意部門設計的獨特辦公室,忍不住讚賞,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好奇,到底對那些用腦過度的員工有沒有幫助?尤其在我交不出作業的時候。每天進辦公室,腦袋就開始打出紅色警戒字樣:「交件!交件!」一邊又打出慘白的答案:「沒東西!沒東西!」
開始出現類似claustrophobia症狀。經過學妹同事的座位,看到爬滿桌子的各式娃娃、玩偶,就想帶著孟克的吶喊臉逃跑:「畫面裝太滿了!」坐在一堆椅子的會議室,一直想往後退:「太擠了!」整天都想從辦公室逃走,受不了嘲雜的聲音。創意辦公空間我不需要,我想要離開辦公室找個地方睡飽和一個人,沒辦法在許多人影從眼前晃來晃去的地方生產好東西。
總是想要從大腦清掉一些東西,因為永遠處於記憶體不足的狀態。受不了太多無用的資訊,看了跟沒看效果差不多,卻成為記憶的負荷與時間的負擔。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辦公室在這麼高的樓層,可以到陽台透氣。在許多建築物的醜陋光頭頂上,總是陰沈沈的台北天空,像是交不出作業的心情。這種時候,真想咒罵這城市,污染太多。
經常想要離開台北,但是不為了生產更多東西,只想看一眼藍天或綠樹,讓我感覺與自然同在,讓我大腦休息一下,讓我的心可以呼吸,創意只能在閒逸的狀態下湧現。
在禁忌的年代、封閉的國家,或者單純的工作環境中,出差可能是種生活的調劑,得以接觸不同的世界,家人也會引領盼望出差者的收穫。就像庫斯杜利卡(Emir Kusturica)得到1985年坎城影展金棕櫚大獎的《爸爸出差時(Otac na sluzbenom putu)(When Father Was Away on Business)所描述的,爸爸出差,就會帶紀念品回來。只是,有時出差紀念品可能叫「外遇」。這部片所描述的出差,也不是真的出差,而是爸爸去勞改。
但是在本身資訊即豐富的環境,加以步調快速,出差這檔事,就不算是生活或工作的調劑。如果不幸次數過於頻繁,反而比較像苦差事。
不知不覺,我就從過去期待爸爸出差的小孩,變成常常要出差的勞動者。
平日的工作,必須比其他人更需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更別說出差時,要把所有的感官天線打開,保持最高警戒。除了面臨陌生環境和人事的考驗,還要比在自己的城市,更注意自身言行和安全。再加上行程緊湊,出差真是非常不吸引人的事。現在一聽到要出差,心裡總有說不出的苦。尤其去年底,一週內出差兩次,工作份量超重,把我累倒,於是在第二次出差時爆發急症、看急診,現在對「出差」這件事,更是能避免就避免。
但就算是SOHO,工作也不是完全能自己決定的,總有主客觀因素。最近兩個月,平均每個月出差一次,而且都是臨時倉促決定,假日出發,出差完又得上班開會,沒得休息。出發前,總是緊張兮兮地安排行程,訂交通工具和飯店,如果去的地方是觀光勝地,便宜住宿早就被訂光……當初立定志向的我,萬萬沒想到,有天我會過這樣的生活。
一早在疲憊中醒來,匆匆忙忙在飛機起飛前趕到機場,刷了全額機票就直接拉著行李上機,顧不了別的。在機上忽然憶起,曾有長輩問我,既然這麼愛玩,要不要當空姐?不要,絕對不要。這樣的奔波生活已經夠了,甚至太多了。我想保留一些時間給自己,不要讓工作像個無底洞,把自己吞噬。
在別人的地盤看到「樂狗餐廳(樂狗咖啡)」四字,忽然想到兩、三年前凌客誌(Linuxer)欠我稿費數千,至今不給的往事。受害者包括數位工作人員和譯者、作者。突如其來宣布倒閉時,天充文化老闆信誓旦旦說他有錢就會給大家稿費。但至今未給。這個沒誠意的老闆居然能繼續開餐廳,真叫人生氣。
其實我幾乎忘記這件事,但是看到那個餐廳的訊息,被欠稿費的事,又繃了出來。
還有某雜誌的稿費,至今也沒收到。最好不要突然寄一張9B的扣繳憑單給我,會讓人非常不快。雖然現在收到的9B扣繳憑單金額距離限額還很遠。
被欠稿費跟被欠錢一樣,都讓人不愉快。所以寫稿前,跟借錢一樣,都要先弄清楚對方信用好不好。
如果有過被欠稿費的經驗,最好立刻學乖,不要一再上當。就算要當寫稿機器,也不必弄到辛苦沒代價。
意外地看到大學同學的名字,順手一查,她的頭銜赫然是「主任」,嚇我一跳。上回B回台,拿給我的名片也是「主任」,讓我非常訝異:「才不到一年就是主任啦?這頭銜真大!」
他回我一句:「是你們的頭銜弄得太小吧!」
這是幾千人大企業的問題啊,那麼多人,自然要分很多階層,讓新進員工從趴在地上打滾,然後彎著腰慢慢往上爬。高高在上的主管,腳底踩著很多還在匍匐前進的人,因此跟公家機關主管一樣,極具權威性。
不過,B也說,金融業對內和對外的職稱不一樣,解釋一下襄理、協理、經理、副理等階級,然後說他們對外可能換成什麼頭銜,像襄理可能變成「副總裁」之類,聽起來大到嚇死人:「不然誰理你啊!」這的確是個現實的世界!
上回看到有篇報導提到,誠品執行副總廖美立說,大陸人看到她之前的頭銜是「協理」,以為層級很低,接待規格非常勢利眼,讓她氣到不行,因此換了更大的頭銜。果然是「頭銜小,難辦事」的例證,當然也是因為外行人士不了解行規。像金融界的協理已經挺大的,但一般人未必清楚。
實際運作上,也不是頭銜大,所有關節就能打通的。擁有偉大職稱的人,可能還要隨時注意自己是否得了大頭症,不然有天失業或退休了,沒有人吹捧,內心感受的強烈落差,恐怕也不是那些一輩子在底下壓抑的小員工會有的。
(偶爾玩一下小測驗,可以調劑身心。以下:)
你在旅行時不小心在荒山野嶺迷了路,這時天色已晚,你發覺到附近只有一間小屋子,不得已只好向主人借宿。可是屋主老夫婦卻告訴你房子的四間房間都有鬧鬼;一定要住下來的情況下,你會選擇哪間房間?
A.有個人頭從窗外惡狠很瞪著你睡覺的房間;
B.廁所會傳來開關門聲和女人歎息聲的房間;
C.你一睡上去床就開始搖晃不讓你睡的房間;
D.半夜醒來看到一個無頭鬼坐在床邊的房間。
這個測驗主要是看你的工作適性。每個人長大獨立之後,面對生活開銷或是家計 壓力都不得不到外面去工作賺錢。可是當你面對報紙上、網路上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工作機會,常常會一下子就迷失了,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到底在哪里?究竟自己比較適合從事哪方面的職業?
答案解析
A.有個人頭從窗外惡狠很瞪著你睡覺的房間
你比較適合SOHO一族,或是醫生、律師等職業。這類型的工作多半是擁有自己的專屬空間,有一定的收入來源,而且比較固定不容易被外界所影響者。有人從窗外瞪你也代表來自于周遭對你的不滿和異樣的眼光;在窗外代表不容易對你造成影響。例如老師的工作,不管你教得再爛,甚至被批評到一文不值,可是並不會讓你因此丟了飯碗。其他 例如公務員的肥缺也都可以歸類於此。
B.廁所會傳來開關門聲和女人歎息聲的房間你比較喜歡的是一份很穩定的工作,尤其是公司的主管(員工)等比較不需要到外面拋頭露面的內勤工作。廁所會傳來開關門聲和女人歎息聲代表你會受到來自於上級的壓力或是主管的責駡;比較起來,你寧願整天待在辦公室裏吹冷氣也勝過到外面去忍受風吹日曬;其他諸如高科技産業的技師或工程師,企業的網路工程師或是會計等等也都是屬於此類。
C.你一睡上去床就開始搖晃不讓你睡的房間你比較適合從事業務的工作。你的個性比較好動,無法整天坐在辦公室甚至悶出病來,你也不喜歡受拘束,所以你的職業也比較傾向於可以常常到外頭走動的工作,像是拉保險、直銷等等。床開始搖晃不讓你睡代表你做業務時,拜訪客戶常常會發生的拒絕、碰壁。其他像是大老闆的司機或是送收貨員也都可以歸於此類。
D.半夜醒來看到一個無頭鬼坐在床邊的房間你適合從事接近群衆的工作。例如電視明星、立委等需要群衆支援的工作都算是。
無頭鬼坐在床邊代表這個人和你密不可分,可是你又無法看清他是誰。就像棒球明星會累積一定的球迷,也靠球迷吃飯,可是又無法知道誰是誰一樣。其他像是公司的公關、便利商店的店員或是銀行的服務人員也都可以歸於此類。
我很納悶是什麼人設計這樣的測驗。某網路討論群的回應者多半選「C」,但多人表示,要他們去做業務,還不如去睡真的鬧鬼的房間。討論到最後,那群人發出:「到底什麼人會選D?」的疑問。我在角落裡,悄悄地舉起手……
對我來說,選B或C比較不可思議吧!不斷有人發出聲響,以及床不穩定,怎麼可能有良好的睡眠品質?照我的經驗,沒睡好或沒睡飽是會腦袋鈍鈍、變笨的,說什麼都必須把睡眠環境調整好。而且,我幾乎是一覺到天亮的,當然選D啦!
這測驗到底準不準?或許可以參考吧!我的確是做要與群眾接近的工作。
「他在今年就像是面對了一位嚴厲的長輩,對方會頻頻出嚴格考題來測試他的能力,而且都是用鞭打的方式,並不是以和善詢問的方法。當這位長輩訓罵天秤座之後,就牢牢記住他了。往後每次有機會都會特地問別人:『這個天秤座最近表現如何?』表現得好,就會得到一個獎賞,在嚴師的心中留下好印象:如果天秤座仍然改不掉抱怨的壞習慣,他不但無法得到獎賞,還會再受一次責罵。」
——《唐立淇幸福元氣全書》
終於到了年底可以回顧的時候,於是把幾本星座書找出來,準備踢館。各月運勢從沒有人沒說對過,但回頭看唐立淇寫的整體運勢,楞住了,倒是挺接近實況的,包括別人一溜煙丟下一堆苦差給天秤座的描述。至於吳安蘭《2004占星全書》,跟我的個人情況完全不符合,所以2005年的部分也不用參考她的。同樣是土星壓事業宮,可以解讀那麼懸殊,端視各人功力啊!
幾個月前已經用塔羅牌算到工作上所有的不利狀況,幾乎都是負面狀況。可是比對一下研究所時的狀況,便覺得不那麼糟。
當時我的同學兼同居人很誇張地描述,所上的課業比其他學校的同類研究所「操」好幾倍。但以我們同屆同學比較,他們修的課程都只有C程度的「操」,因為我的是A+!
那的確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程,所以老師好多次要我回學術圈,我說什麼都不願意。可是這幾年有過幾次和別人比較的機會,深深發現那段歷練的確大大提升我的程度,加強我的底子。說什麼都很划算,繳的是最便宜的國立大學學費,用到最多的資源,收穫豐碩無比!感謝國家,感謝廣大的納稅人栽培!
回頭看眼前,就有如念社會大學的應用研究所。做為這部門年紀最小、又最資淺的一員,我常像個傻子做同事不願做的大量苦工,而且都是零回報。休假前總要提前交作業,工作量之大讓我累到動輒生病。假日經常還是進辦公室。假日永遠比別人少,做的事永遠比別人多且雜。更別說我在這期間忍受各種壓力、內心折衝不斷、壓抑自我、降低期望、放棄嗜好等等。誰說大公司分工細,在小公司才能學到各種絕活?這完全取決於各人。
身邊總有不斷要我繼續吃苦耐勞、快速成長的長輩。這些三、四年級世代認為他們的訓練總是比較紮實,對我期待甚高,不希望我像同世代或上世代的人輕浮毛躁、急功近利。有回抱怨同事把該做的工作推給我,竟有長輩說:「恭喜恭喜!妳同事要把工作轉給妳,是認同妳,認同妳逐漸熟悉辦公室的整體運作了。好厲害!還有,妳不僅能做自己的事,別人的事也能上手,老闆會把這些都放在心上的。而且,一個能顧全局又肯助人的熱心腸,走到哪都不怕失業。雖不至人見人愛,起碼具備核心競爭力。」前面的部分跟我的理解完全不同,但事後想想,這是提醒我用另一種角度來看。的確,做越多不同的雜事,其實也加速我瞭解這些工作不同的環節,無形中也訓練我可以宏觀、可以微觀的視野。這些學習都是無價的。五年級同事的斤斤計較、小家子氣、吝於協助,其實只是逼得我這麼早就開始學習獨當一面,我受惠於他們的缺點,即使在那些當下嘗到苦頭。如果我在同世代的人裡有所不同,也都要歸功這些。雖然好多次都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不過,我又活過了一年(為自己鼓掌!)
仔細想想,這些長輩的嚴厲中,的確給我一些別人未曾有過的待遇。像某叔曾說他在我這年紀不會有這種機會,對我感到嫉妒。那些嚴厲,的確是帶著疼愛的,只是他們的表達方式不同。三、四年級的人,終究沒能體會「愛的教育」為何物啊!
回顧這一年,我衷心感謝,感謝這些長輩的不斷提攜,感謝生活中充滿磨練,感謝人生終究有夢,感謝生命有如潮水不斷變化,不管我到底得到和失去了什麼。
這種測驗向來是娛樂性高於其他。不過,測驗過程中,還是察覺到自己某些能力的確比較突出,結果出來後,慶幸自己沒有選錯行。
Your Dominant Intelligence is Linguistic Intelligence |
You would make a fantastic poet, journalist, writer, teacher, lawyer, politician, or translator. |
明天一大早醒來,又得上路出差。四天後,是另外一個出差行程。一週之內,要出差兩趟,都是車程至少四小時左右的地方。
據說台灣人相較之下沒什麼耐力,在許多大陸人眼裡看來,四小時的車程,真是近的很。可別忘了我有非常大的時間壓力啊!要是我時間多到用不完,別說四小時,花十小時在交通上,也不怎樣。(突然想起某位老先生近日三不五時轉車數趟造訪敝辦公室,同事今天的反應讓我暗暗好笑。)
十一月連續三個星期,我都只能週休一日,弄到我常忘記今天星期幾。心中嘆息連連。可長輩說,嘆息會老。:X
我還是廢話少說,抓緊時間,早點就寢比較重要。
「妳要做大的還小的?」「啊?」農曆七月的出差行程,讓我在烈日下站在不認識的人的墳前,戴著墨鏡還是瞇著眼,冷不防旁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一時之間,不明白他問什麼。這景象在幾小時後,回想起來,真是超現實。
倒帶一下。今天五點多就起床出門。沿途接人,只有我穿無袖,「這麼涼快啊!」的確,上飛機前,瞄了一眼,好像整班機的人就數我穿得最輕鬆。不會有人知道我是幹嘛的。儘管是出差,可是,去南部,沒必要盛裝。當然,稍後果然出狀況了。
先是因為我沒出示名片,然後因為疲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只得聽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哇拉哇拉地說一堆無關緊要。那位老兄後來在某處突然說我「不知道是來幹嘛的」,我面無表情,旁邊的人說了我的名字,那位老兄一驚,「啊!妳就是!」馬上連聲跟我道歉,數次,儘管我說沒關係。
出差前一直被警告不會說閩南語會很棘手,我硬是不理會。的確一路都聽到閩南語,我都回以國語。有人偷偷地把民燼黨旗收起來。
吃完超棒的鵝肉中餐。開始不明白台北的鵝肉是怎麼一回事,肉質那麼硬,價錢也比南部高。付帳時,老闆娘問:「妳們從台北下來?」「對。」「這個湯我就不算了。」所以少了數十元。一群人離開時,老闆娘很熱情地說:「小朋友再見!」我的額角浮出三條黑線,這一定是指穿著牛仔褲、紮著馬尾的我,不然,旁邊沒有人看來比我更年輕。某個叫我黛比姐的,下午被我的裝扮嚇一跳,因為若要說我是大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下午為了找墳墓而耗了一些時間。站在一座有兩個老婆的男人墳墓。於是「要做大的還小的」是指要當大老婆或小老婆。我還沒回答,對方就說,要當小老婆!男人娶大老婆的時候都比較苦,娶小老婆的時候比較有錢,可以享福。我慶幸,還好現在時代不一樣。誰要做這種選擇?
晚餐的時候再度聽到此地居住條件多麼宜人,比台北好太多。我惋嘆:「可惜這裡工作機會少。」「╳╳就在妳旁邊!」一回頭,「上次就叫妳來,妳不來!」趕緊舉杯敬酒。小腿在桌底抽筋。其實我考慮過,薪水算誘人。只是。
飯店就在鬧街旁。可以上網。雖然凌晨00:30有中華對古巴棒球賽,但我決定,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工作。
(圖:看到一樹樟樹子,在旁人的協助下,又採了一堆。準備回台北泡樟樹防蟲液。)
回國第三天開始昏天暗地地投入工作,時差都還沒調過來,於是總是覺得累得不得了,直到整整兩週後,才覺得體能稍微好一點。如果不是這次時差太嚴重,就是我持續積累的疲累,已經成為一種慢性疲勞的恐怖惡性循環了。
某長輩在這段期間問我:「像妳這麼愛玩,有沒想過當空姐?」一個驚嘆號打過來,這是我從沒出現過的念頭,當下就覺得不成:「我身高不夠!」後來查了一下,發現其實應徵空姐的條件近年有放寬,所以我的身高符合條件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抗拒,於是出現種種負面的自我否定,好比受不了要面對沒教養的客人,然後還一臉笑容;又好比在暈到不行的時候,還要保持鎮定地讓大家坐好。哎,光想一遍就覺得跟我的個性相去甚遠,我是那種有事情就往前衝,想立刻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的那種人。
為了有機會常出國玩,做那麼大的犧牲,對我來說,真是太痛苦了。而且部分興趣和工作結合的下場,我很清楚,一點都不覺得是好事。再加上空姐這行不可能做久,三十幾歲就想離開的人多的是,但要轉行,卻又缺乏資歷和能力的累積。雖然阿姨四十幾歲還在飛,而且樂此不疲,但畢竟是在外國航空公司。從阿姨口中,我對這行的想像也徹底泡沫化,不認為這是個值得嚮往或從事的行業。
在這職位就要滿一年了,不禁又開始思索未來。現在的職業倦怠來得比以往快,跟生活步調息息相關。總是接觸到想找出路的人,除了為大環境憂心,也得想想自己的角色、願望和實力培養。在這個急功近利的社會,我仍認為將自己身心安頓,再談工作,該是生活的順序。普遍的人際疏離,已是跨階層和跨領域現象。而為了解決這部分的不如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對方式,在法國取得藝術家執照的P認為台灣人普遍用消費來面對自己的空虛,瘋狂追逐名牌,買屋或買車,一切以消費為上。但我眼中,台灣的工作狂、宗教狂、政治狂、情愛關係狂等類型也不少。我不願意成為上述任何一類的人,但總是要面對工作量巨大的事實。在如此快速變動的環境裡,還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許多事(好比實力的提升)總是急不得的事。理想有時變得微渺,彷彿大潮流一來,就什麼都沒有了。但總還是希望伸手抓住些什麼,謹記有為有守的分寸。或許那些是已然內化的道德,但更多的,其實是對自己的期許,以及不願同流合污的心志。「難道看得還不夠嗎?」總是對自己說,不要成為那些難堪、狼狽、猥瑣的一員。即便常覺得太早經歷這些,對我實在是過重的負擔。
昨天夜裡飢腸轆轆,吃了幾年都不敢碰的泡麵。才吃兩口就覺得泡麵真是表裡不一的傢伙,香和辣都是空洞的,跟實際的感官接觸有落差。瞬間又疑惑自己怎麼有這種念頭,在這麼多表裡不一的事物裡,還覺得難受,明明都是日常的面對了。想來自己還是挺幸運的,儘管不免要說些江湖話,但在大方針上,未曾脫去自己一貫的堅持,儘管往往因為不情願而弄得頭破血流,也還是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對事情還能保持最初的直覺。
週年願望會是,希望更能充裕地調配時間,非常希望能夠把法文撿回來。這次出遠門,也存了一個心願,希望有天會實現。
為了避免淪為「嫁給工作」族群,不想再受太多「電子鍊條」(包括手機、呼叫器、notebook等)的束縛。所謂「嫁給工作」,是指耽溺於工作,而從工作轉寄其它方面的期待,這種症狀並不是不工作就能解除。最近由於各種因素,陷入工作量過大,睡眠嚴重不足的局面。雖然曾經欣賞郝明義所寫的《工作DNA》,把這些負荷當作是事業早期的磨練,但是對他提到曾經睡眠兩小時,卻不提只睡兩小時的下場不以為然。因此,決定從最簡單的做起。既然不可能不帶手機出門(偶爾故意忘記),那就不要天天帶NB上班,避免陷入隨時工作的情緒,以及為身體增添太多重量吧,即使December不算重了。此運動乃仿效小時候的「不帶書包上學運動」,我從小卻是那種書包永遠比別人重的孩子(所以長不高,嗚嗚)。
大學時,曾經聽一位一起學法文的廣播人姐姐說,她是辦公室唯一未婚女性,而已婚的同事一到下班就忙著接小孩回家、做家事等「第二份工作」,因此都讓她一個人去加班、值班。當時我們都感到不解與不滿,認為這樣不公平,未婚不代表要承擔別人的工作。而今,我也不知不覺成了已婚同事丟工作的出口,尤其是有「家累」的主管,隨便說句話,就足以讓我忙大半天。
在把自己累垮、身體整垮之後,我決定減少工作在生活裡的份量,盡可能準時下班,而且回家後往往繼續工作,那又何必在下班時間到了,還繼續待在辦公室,耽擱用餐時間?因為上班時間與其它人大大不同,我的三餐完全都不能準時進行,對健康造成相當大的負面影響。成了藥罐子不說,好像怎麼吃藥也沒什麼幫助,因為最重要的是生活作息混亂所致。
對於一些人的遭遇,深感同情。但同情和責任絕對是兩回事。我不想因為同情一個人,就承擔她的負重,因為我自己的工作量已經比別人大許多了。更不能因為我的效率比別人高、能力比別人強,就要我繼續接下更多的工作。更何況,做超過本分的事,並沒有實質回饋,我沒辦法鄉愿地安慰自己:就當作是自我訓練吧,我的訓練已經夠多了。別人或許要學著承擔責任,但我卻該學著不要承擔過多不是我的責任。每個人的天命畢竟不同,我更沒有時下年輕人易被詬病的毛病。而我在看到把工作丟給我的人,竟把省下來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時,更難覺得平衡。
所以,從不要每天帶NB上班開始吧,學著減少自己實際的負擔,然後試著婉拒不是我的工作,以及每天準時下班,盡可能在固定時間進餐(現在只吃兩餐了)。我不想再進一次急診室,然後再來想哪裡出錯了,因為問題如此明顯了,要改就要快。
我們嫁給了工作:過度工作的陷阱、掙扎、茫然與頓悟
Married to the job : why we live to work and what we can do about it
作者:艾琳‧菲麗普森/著
譯者:林宜萱
出版社:大塊文化
初版日期:2003 年 09 月 01 日
大學時期,碰上白曉燕事件。其它兩人先後落網、喪命,而最恐怖的陳進興到處流竄,不知何時才會就逮,躲到哪作案到哪,全台人心因此惶惶。
我當時用他們的名字下了一個標題:「高天民不再添冥,陳進興何時禁腥?」被大夥說真有創意,要我專門下標。
現在下標能力越來越差,創意越來越少。
昨天累呼呼地寫了個Q Bar,順手把標題弄長一點,赫然發現因此吸引不少人前來。
不免感嘆,大部分的人看文章還是先看標題,聳動取勝。所以,別管內文了,先把標題做好吧。
年初五,許多人還在放假的最後一天,我已經收假上班了。
非常難得地早起,梳洗後化妝出門。這幾天每天睡眠十小時,加上天氣冷,在皮膚上妝的感覺比較輕鬆。
想起F說,在日本看到許多日本妹化妝化到粉都龜裂。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那八成是大濃妝碰上太乾的皮膚,兩相加乘的「效果」吧。日本妹在這麼冷的天氣,還穿著遮不住屁股的迷你裙,勇氣可嘉。小黃則說,連腿很粗的女生,都照穿不誤,露出一截肥肥的腿,好像國民裝。有的不管下雪也穿細跟高跟鞋。我自認沒有化大濃妝的興趣和在下雪的時候穿迷你裙和細跟高跟鞋(摔跤)的勇氣,所以對去日本玩興趣缺缺:b
坐捷運經過東區時,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穿大衣、裹圍巾,下身多半是長褲,看來比那些日本妹「正常」多了。
雖然樓下大門沒開,顯示其實我們也沒開始正常上班,但幾乎所有的同事都來了。本來話題是天氣前所未有的冷,但很快就被許純美和柯賜海上節目的爆笑劇情蓋過去。
我今年倒是難得沒在電視前超過半小時,於是只好上聯合知識庫查一下許純美這位「上流社會女人」的語錄,以便瞭解大眾話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省得聽不懂。
雖然一直都很討厭愚笨和做作的人,但這個案例可以當作笑話看待,增加不少娛樂。而且她還說要選立委,因為很多人支持她。唉,中華民國民主萬歲!如果她選上的話。
早上十點多就接到一通公事電話,本以為是拜年的,卻發現,外國人上班真早啊。
為了顯示還是有做事,打電話跟前任老闆商量公事。
本週要事在後面幾天,今天暫且西線無線事,就把過年前堆積如山的辦公桌清理一下好了。
突然想起,過年前把一幅號稱價值數千元的楚戈版畫隨意放在房間一角,改天要記得拿去裱框,不然會被我蹂躪到毫無價值可言。
放假兩天,居然換來感冒,看來真是休息不得 T_T
好似懲罰我,才放假兩天感覺卻像放假一週,看來是太久沒有連續放假了。雖然沒把想去的地方都晃過一遍。第二天晚上發作某種「收假困難症」,下場就是咳嗽感冒了,今天回到辦公室,竟然恍如隔世,桌上和email一堆信,看得很辛苦,乾脆丟到一邊,有空再說。
可憐的December,已經更不聽使喚了。昨天IBM客服在我睡夢中打來,我迷迷糊糊地說:「根本沒修好!」客服說要問工程師,我便搖搖晃晃透過電話聽了一段十分醒腦的廣播:信義區即將進入交通黑暗期!因為台北一0一於十一月中開幕,加上附近百貨公司週年慶,這一帶的交通會打結。真是壞消息,我最常出沒的就是這一帶啊!我對建築外觀像綁著幾根鑰匙的台北一0一沒興趣,對信義三越的喜好至今不變。
IBM客服要我把December再送回去,真是滿臉斜線,工作已經被耽誤了,又將近週末,一送修,最快週一晚上才能拿回來,還是下週再說吧。之後每次使用都會挑戰我的忍耐度和視力,在螢幕進入黑暗時,必須想像游標現在可能移到什麼方位,然後開始盲打。不然就用左手輕碰螢幕下方,可能會閃現幾秒,然後趁機調整游標位置。忍無可忍時,就只好換成用 June。
在感覺十分虛弱的狀況下,看到占卜生不知根據什麼而寫的星座運勢:「無法避免與眼睛無法更新視野者為伍,眼見自己無法有所長進,其實也滿苦惱的,所幸近期內在工作上有變動,一有變動便是重新出發,在沒有靠山和貴人的情況之下,你總算開始下載嶄新的鬥志。」這寫法真新鮮,新的鬥志可以從網路上下載嗎?那我需要先下載「健康」,不然,毫無鬥志可言。至於第一句話,似乎不是指最近,而是某種長期的狀況吧,啊,唉。
台北從「首善之都」變成「疫區」。從此開始我在疫區的黑暗期,每天都得在辦公室戴口罩上班,戴到缺氧頭暈,雖然只是外科手術口罩而已。。。
辦公室為了防患未然,三不五時就有新措施。作為一個新進員工,感覺非常沒力。她們說我好可憐,對面坐了一個到處跑的大姊,要是有什麼,我將是頭號受害者。
對於這些,我只能無奈地畫個小丸子的線條臉。
過完這個夏天,大概就會變成這樣吧:
參加過兩打以上的研討會,做過觀眾、撰稿兼報告人,然後擔任幕後的工作人員,甚至主要工作人員,似乎應該來寫篇我對研討會的工作經驗談。尤其看到有人在沒有經驗、沒有場地、沒有經費,又沒有確定的人員幫忙下,就要來辦P3P研討會,顯得十分辛苦。所以我盡可能地提供一些經驗談,希望有點幫助。
一般參加研討會的人,往往覺得不過是參加一個會嘛,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每次我參加讓我覺得不錯的會,聽到主持人在會議的最後感謝工作人員時,我也會誠心地感謝她們。只有擔任過幕後的工作人員,才會知道這些人有多辛苦。
在擔任三場,接下來還有第四場研討會的主要工作者後,有些事似乎容易多了,只要照著上次類似的模式進行即可。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照別人或上次的模式進行,其中的分寸,必須自行拿捏。因為其中變數太多,即使參加的人大同小異。
作為幕後的工作者,心態該比擬成一般企業的客服人員。一般人至少碰過信用卡業務或手機系統業者的客服人員。怎樣的客服人員是好的,怎樣不好,至少各自心裡有點譜,所以要盡力扮演那個好的客服人員角色。之所以要有擔任客服人員角色的心理,不外乎把事情順利做好,讓賓主盡歡。不必擺低姿態,至少要讓人覺得有禮貌、體貼和細心,那就成功85%了。對一些偶爾來擔任這個短暫的角色的人來說,我會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人暫時轉移身份,知道不同角色的艱難。在成全他人的同時,試著找到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的平衡。也因為擔任過不同的角色,往後不至於對不同角色的人態度惡劣,會試著體貼他人。
因為主要幕後策劃者,通常有點像幕僚的角色,很多細節的部分常常要注意。每次會前,光是想細節的事,就足以佔去我全部的精神,不管刷牙洗臉、更衣、騎車、吃飯、洗衣服等做私人事情時,腦子還不斷運轉著,沙盤演練每一個步驟,深怕有所遺漏。如果有比較多人幫助,可以群策群力,提醒不足的地方,那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看到有人獲得的援助不多,感到十分同情。
另外,如果有夠有份量的老闆或會議召集人,將會有很大的幫助。所謂的「份量」是指她在研討會預設族群中的心理份量,好歹其他人夠尊敬他。這些人通常不會做太多的事,但是在工作人員聯絡講者和參加者時,可以因此獲得一些方便。讓幕後的人不至因為工作人員的身份,就遭到輕視或阻力,因為這些人多少會因此賣點帳,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
由於每次論文一定是拖到最後一刻,stand by的時間很長,在此之前,必須先處理完其他事。好比議程一定要在至少兩週前發出,要讓所有人知道確定的時間和地點,如果有地圖,一併附上。便當點心要在至少一週前訂好,跟商家敲好份量。點心的數量可以大概先訂好。便當比較難敲,如果預計有45人要來,那先訂35個就好,剩下當日追加;不要訂多再取消,這樣會引來怨言,而且在週末假日可能遭到拒絕,因為商家會賣不出去。點心和便當都得交代商家注意新鮮度,切記別讓與會者拉肚子。名牌在會前三五天做好,預備一些現場報名用。要準備大型信封袋和Memo紙供與會人士取用,如果可能,一份資料放置一隻筆也很好。會場外要有指標,導引與會人士到達會場,停車事宜一併安排。咖啡、茶水等,前一天就要準備好。會場若用響鈴,要先演練。工作人員要有輪班表,才知道確實的工作內容,最好至少多一個人在場內外應付突發事宜。另外,會場的訂花和布置,就是看各會的狀況。如果有外籍人士,要派車接送,事前要聯絡好時間和地點。住宿也要至少事前一週敲定、訂好。經費方面,更是看各會狀況;如果可以有暫支款,要先列好支出表,然後申請暫支,像餐點通常都要付現。主講人的費用更是要事前用信封包好,主講完畢要馬上請她簽收,以免找不到人。
工作人員的服裝,至少要整齊端莊,涼鞋、拖鞋是禁忌。雖然很多人平日很隨便,參加研討會都是很慎重,會穿正式服裝參加的。所以工作人員也不能隨便,畢竟服裝也是一個給人第一印象的依據。呂秀蓮曾批評過,很多男士穿西裝參加會議,冷氣因此開得超強,讓在場沒穿厚外套的女性冷個半死。根據我的經驗,這是個一針見血的批評,因為有些男性夏天會穿冬天的西裝出門,到了會場,也不知道把外套脫掉,就會嫌熱,要求把冷氣開強一點。。。
其實我聽過最有力的批評,是來自王雅各這位男性老師。他說,每次研討會都理所當然地要求女生擔任倒茶水、迎接的角色,好像小傭人一樣,不懂為何男生不擔任這個角色。這的確是國內研討會的性別刻板印象,因此之後我盡可能試著調整這種狀況,讓男生也擔任上述角色,其實他們也可以做得很好。不必讓男性都被當作理所當然地不細心、不體貼,因為每個人都有陰陽兩種特質,只要有機會,都可以表現出來。
以上都滿瑣碎的,其實還不是全部的工作,只是盡我所能把想到的寫下,僅供參考。
至今尚未真正使用December,也只帶她出門一次而已。多數的時候,還是用原來的ASUS NB。因為資料都還在ASUS上,資料還沒轉移成功。而在這過程中,我認知到更重要問題,是調整自己的工作介面。
之前一直在抱怨outlook和kkman的問題,眾人紛紛提供建言,要我改用mozilla mail或Becky做收信軟體,用putty或Packetsite或pueblo來telnet,用phoenix或mozilla取代IE或kkman瀏覽器。
之所以遲遲不動,是因為書籤都在IE\kkman上。不過,經過autrijus的協助,終於成功地把書籤轉移到mozilla上。至於telnet程式,目前還在觀望中,不知道該改用那個。putty對我來說,似乎太麻煩了,要開一個視窗就得重執行一次。至於Packetsite,好像還沒培養起順手使用的感覺。
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是資料備份。還沒把東西完全備份,就至少要燒三張光碟,嚇到人了。緊接著被問的問題是:Becky為什麼那麼大?這是因為每天都會收到一堆轉寄信,在懶得砍\沒注意的狀況下,不知不覺兩三個月就有數百封,絕多數是沒用的。在「總有一天可能用到」的預設下,也遲遲沒去整理。每天不整理,久了就更不想整理,因為重新去看實在很累。
另一個問題是blog的備份。ilya的Blog之前發生的慘劇應該讓我們學到教訓。然而,我目前只能做文字部分的備份,至於圖片、連結和comments,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小事不為,何以成大事?沒有順手的工作介面,怎麼心情愉快的工作?這大概是這週在NB跳躍使用間體認最大的問題吧。
December將給我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