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ember 28, 2004

登陸記(7)當吃香蕉皮的碰到吃香蕉皮的

比我小兩歲的X從N城發email來祝賀中秋,問我台灣怎麼過中秋,然後說「兩岸只有傳統節日可以相通啦!」我嚇一跳,何以出此言?往回仔細一瞧,我看太快了,原來是「兩岸只有在傳統節日上可以互相祝福啦!」咦,這句話的意思是:1、其他方面都不相同?2、在其他事務上,兩岸抱持不同立場,所以絕不可能給對方祝福?3、……再往下想好像都是負面的,就此打住。那麼,兩岸到底還有什麼是相通\同的?我左思右想,好像就只剩語言,但W說台灣現在越來越多人說閩南語,也想在這方面不一樣了。無論如何,這件事近期不會實現,畢竟要做到表面上的族群多元,以及表示尊重客家和原住民(儘管實際上只是當籌碼),再加上這兩種族群要是講自己的母語,那些愛說閩南語的人哪聽得懂啊?所以國語\普通話至少是兩岸(三地)可通的,我對這件事感到慶幸,至少到大陸時不必花力氣轉換瞭解另一種語言。

其實我連兩岸是否在傳統節日上相通都不太確定。今年端午節前後在兩岸版看到一則報導,提到大陸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不知道端午節是怎麼一回事,尤其是北方的大學生。當下非常疑惑,端午節不是中國人三大節(春節、端午、中秋)嗎?後來想一想,端午節來自楚國詩人屈原,的確是發源自南方,而且很多地方又沒有河可以划龍舟,或者不適合划龍舟,這個節日式微是可能的。台灣倒是因為兩蔣政權延續、強化部分中華傳統,所以我們還過這個節日,而且學生可以放假,上班族可以領獎金,是個重要的節日。七、八月左右,我向從上海回來的ㄑ求證大陸過不過端午節這回事,她說沒什麼印象看到賣粽子,倒是月餅很早就開始賣了。

說到月餅,一到N城飯店,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櫃臺旁邊擺了月餅禮盒,有餅有酒,非常中國味,或說地方味,因為每地的酒不一樣。相形之下,台灣的月餅近年就越來越西式,弄得像麵包一樣,什麼包麻薯的啦、草莓口味啦,甚至有夾冰淇淋的……月餅的外表好像徒具形式。這種改良月餅的始作俑者應該是元祖,但討厭口味單調又油膩的廣式大月餅的我,可是很喜歡元祖雪餅的。當車子在N城做城市遊覽時,我瞥見元祖雪餅的門市,樂得對著窗外大叫:「元祖雪餅!」然後一輛有元祖雪餅(在大陸好像變成「雪?餅」,有個字忘了)廣告的公車從旁邊經過,喊完發現自己像廣告兒童。不知道元祖雪餅在大陸賣的如何,算什麼價位?今年翻開大賣場的月餅價目一看,原來元祖雪餅在平民月餅裡,還算高價的,不過要跟真正上萬元的貴族月餅相較,它頂多只算中產階級。(後來才發現元祖雪餅的老闆在大陸已經打拼十一年了。)這樣有過同樣文化背景,如今非常不同的異地,讓我一路進行大量與外界的辯證,以及內在的自我辯證。

南京

元祖雪餅、統一集團的飲料、康師傅的飲料(原來不只做泡麵而已),都是我在大陸看到,而且感到親切的台商產品,所以看到它們,就不買其他牌子。那時覺得民燼黨政府真無聊,有什麼好反對台商到大陸做生意的?要檢討的是台商有沒有繼續在台灣研發、提升本身的競爭力、厚植本身優勢,要提醒台商不能光用低廉勞力取代一切,而不是再三攻擊台商到大陸這件事,叫他們到南美洲就太可笑了,這檔事分明不是零和遊戲。當我看到麥當奴、啃得雞時,喊「全球化!」看到這些台商產品,改喊「亞洲的全球化!」其實應該是「區域化!」。對於許多反全球化的學者來說,區域化是種對全球化的抗衡,因為區域化保障區域內的文化得以透過經濟的方式交流、保存。所以我在統一的紅茶瓶子上看到走紅華人圈的孫燕姿照片,而不是在可口可樂瓶看到某個美國影星的照片。在兩岸於其他事務上走向對立時,台商倒是讓彼此還有些可以相通的,即使是大眾流行文化。不過,它們還是有順應大陸口味的地方,好比統一的「激情廣場」維生素水飲料(台灣的「運動飲料」)就與台灣人喝的不同,即使是「青檬果口味」,但還是比我們習慣的運動飲料味道稀,喝了很多種大陸的運動飲料之後,才發現通通都是那樣。讓我特別注意的,是統一在大陸的名稱,赫然是「中國統一集團」,讓我覺得好似有雙重意涵,看逗點要點在哪而有所不同。

在大陸幾天的所見所聞,讓我驚覺台灣的政治宣傳真是太恐怖了,從國民黨時期到民燼黨時期,其實沒有太大改變,都是醜化對岸,從來多是負面消息才出現在大眾媒體,不然就是一堆怪聞。難怪我們以為的和真實的面貌有如此強烈的落差。讓我深刻體會資訊不對稱的弊病:有受騙的感覺,而且會讓人錯估生存條件。已經是島嶼了,還搞鎖國,到底有什麼好處?難道那麼多歷史沒有給我們借鏡?

南京

大陸其實也不遑多讓。好多天都不知道我在大陸期間,台灣有什麼新聞,某日在S市晚報的倒數第二版右下角,好不容易看到「台北」二字,可是讀了內容之後,讓我有些哭笑不得。那篇報導是說許多台北人亂丟垃圾,每年有相當大量的人被罰。這消息來源到底是何處?我想了想,自從丟垃圾要買垃圾袋後,好像不少人丟到公共垃圾桶,因此被罰,那篇報導多少與此有關吧。那則新聞要是把「台北」二字全部拿掉,我不會知道那是指我所居住和工作的城市。亂丟垃圾的人當然有,但那則新聞給人的印象是台北非常骯髒似的,這與實際狀況自然有出入。我嘆口氣,想到「香蕉皮」那回事。

小時候,我們總以為大陸人吃香蕉皮,沒想到,兩岸開放後,我們才知道也有大陸人也以為我們吃香蕉皮。我們心裡不免疑惑,如果兩岸都吃香蕉皮,那誰吃香蕉肉了呢?現在的狀況,其實跟那時差不多。政治宣傳把我們洗腦洗得厲害,儘管我最近幾年比較謹慎,卻同樣遭逢這種下場。這個中國大陸是我們以為的中國大陸嗎?他們所說的「統一」又跟所謂台灣「統派」想的一樣嗎?(對大陸人來說,真正的台灣又是他們以為的台灣嗎?)真正的狀況還是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經歷,比較能深刻體會。這回,我記住了。

香蕉皮碰上香蕉皮,會怎麼樣呢?某個名人十多年前帶四歲的女兒回大陸探親,要回台灣時,小女孩的堂哥跟她說:「血洗台灣以後再相見!」知道這件事時,在場的人一臉震驚,都不說話。廢話,台灣人聽到這句話,至少給一個臭臉!誰想要成為血河中的一縷冤魂呢?易地而處,大陸人也未必希望被美國的飛彈打中而白白送命,並且成為一堆肉塊的。我要出發前,不知怎麼,突然想起這事,心想,應該不會碰到類似的吧。說那句話的小孩,大概是常聽大人這麼講,於是就脫口而出吧,他可不知道這話聽在台灣人耳裡有多刺耳。

我並不想談政治,在島內都很容易和別人立場相異了,更別說在大陸。加上好多天發不出聲音,當然就保持安靜。只是常常在前往其他城市的漫長車程中醒來時,聽見一位會被一些台灣人亂扣帽子叫「統派」的人,正和一位大陸青年爭辯兩岸問題,當我聽到關鍵字:「……陳水扁……」心想:「他們體力真好!」把外套蓋好,繼續掉進我蒼白的夢裡。

沒想到,在S市的送別宴上,當地的某位幹部說下次我再去,他一定陪我把我沒看到的景點補上,然後說「總有一天要到祖國的台灣瞧瞧」。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難免會心不在焉,可那句話一出,我整個人就清醒了。這話,雖然沒有「血洗台灣以後再相見」那樣充滿暴戾、威脅、恐嚇的味道,可也太直接了。既然沒辦法講話,我也就沒有回應,他之後還要求跟我合照,完全不知道我正在思索那句話。我推測那句話是因為大陸向來的政治宣傳,所以自然而然地流露。如果要比政治宣傳詞,我們也有,可以從「聯俄容共」、「反共復國」、「殺豬拔毛」、「保密防諜」,一路到最近的「中共打壓」(這四字真是太好用了,從國民黨到民燼黨都在用,還可以推卸本身的問題)。只是,做為一個個體,要相信政府所灌輸的,還是盡力追查真相,就看個人選擇了。Noam Chomsky就對美國人舉例,美國政府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民主開放,有些人選擇相信,多數人選擇當Chomsky是空氣或瘋子。那台灣人呢?在那非常短的時間,我的腦海想著,如果我能說話,我會說什麼呢?想了想,應該是禮貌以對:「歡迎有空來台灣看看!」做為客人,既然主人在這些天這麼費力,自然有機會要禮尚往來,這是基本的道理。如果人家不禮貌,我們表現動怒而有所動作,那是我們沒修養。我的認同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更何況,我連台灣319那兩顆子彈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又怎麼會知道兩岸的未來?兩岸的未來也不是隨便我們兩個人談一談就可以決定的。要談,也是兩岸領導人基於資訊對稱、彼此有誠意、地位相當的狀況下來談。

在現今資訊強烈不對稱的情況下,是該讓兩岸人民互相瞭解。不斷灌輸錯誤偏見,對兩邊都不是好事。生命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以後會怎樣?歐洲曾經有許多組世仇不兩立,現在已經成一個歐盟。就算台灣有天真的獨立成功了,台灣政府在那麼多台商在大陸,以及在台灣本身經濟已經走下坡的狀況下,總是會面臨類似聯盟的區域整合,在長久對中國大陸抱持敵意的情況下,看問題、談合作,必定會失焦,對本身沒有好處。這就像美國之前把米羅塞維奇強力宣傳作極權統治者,之後想談判,考量到人民不會同意,因為憑什麼要跟暴君握手言和?前面先把路堵死了,後頭當然沒得走,這是自己剷除彈性的下場。如果中國大陸和台灣有天統一了,在中國大陸人民幾十年來痛恨蔣介石、痛恨台灣人(蔣介石的金條傳說至今還會被提起,真是歷史悠久)的情況下,難保不產生內部的社會問題。華勒斯坦說過,東西德和南北越以前都沒有統一可能,現在統一了,他希望中國大陸和台灣無論如何不要走上南北韓的統一之路。在台灣近年老是產生好戰政客掌權、掌公器的情況下,我只能祈禱,那些不體恤人民的政客趕快下台!

在政治宣傳的鋪天蓋地下,我想,給自己一些彈性還是很重要的。看到那些有強烈台獨思想,卻因為生計問題,不得不到大陸工作,卻因為意識型態強烈不合而感到極端痛苦的人,我只能說那多少是自找的。因為可以離開它、漠視它、適應它,至少有三條路可走吧。張亞中說的好,一個人的認同越多,就越容易相處。或許還要補充的是,一個人的包容力越強,越能活得自在。給自己多一些空間,欣賞別人的好,也是善待自己。

南京的金城武看板

對了,差點忘記向X介紹台灣的中秋節。其實一樣是吃月餅、柚子(這水果不知道大陸有沒有。台灣最有名的當屬麻豆的文旦)。近十多年不知為何,每逢中秋節許多人家都在烤肉,下雨也不例外,就算在小巷子裡也可以烤,弄得整條巷子都是燒烤味。去年中秋節,去林森北路一帶的N條通吃有日本味(連服務生的國語聽起來都像日語)的日本料理,沿途從事性產業的男男女女,在沒生意的時候,一樣在門口烤肉。中秋節到底為何弄成非烤肉不可?上回和一位前輩談論此事,她認為台灣人受美國節目影響,美國人都在自家院子烤肉,嚮往美國生活的台灣人也效法學之,但沒那麼大的空間,於是就在門口烤肉替代。究竟有多少是來自這種因素,我至今仍不解。


照片(依序):
N城的寶島眼鏡門市。
N城的馬路,不仔細看,分不出是哪。
處處可見區域化的痕跡,除了台商的飲料,還有N城的金城武大型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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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7, 2004

登陸記(6)拍太多照片的下場

杏花園入口趁著和N約在公館吃飯,趕緊先去拿在大陸拍的照片,不然可不想在雨天專程跑一趟(這雨快下到讓我發霉了)。N看到後,便邊看邊問我拍的是什麼,好多都說不出所以然來。雖然拍了一千多張,為了避免電子檔案有天可能損毀,只挑了不到兩百張洗成實體照片。

很難不考驗自己的記性,尤其在平均一天拍一百多張的狀況下,以及後來都在幾間寺廟拍一些具有江南風情的照片,以致於看到似曾相似的亭台樓閣時,我往往支吾其詞,不記得確切的拍攝地點。聊可安慰的,是我每天用電腦存取記憶卡,會照日期排列照片,所以大地點可以分辨出來,再進一步思考當時為何會取那個景。如果沒有電腦資料輔助,我就要忘光光了,因為完全沒做筆記。懶人至此終於嘗到苦果。我在前往機場途中公布我的照片數目,所有人都嚇一跳。免驚,很多是拍糊的,當然要多練習,尤其是室內和夜晚的照片特別容易模糊。自己的到此一遊照被別人拍糊,損失感比較嚴重,因為當下沒發現,就不可能重來,而當下沒發現的機率是90%。

其實應該怪自己背景和文化知識不豐,這狀況跟去歐洲拍一大堆博物館和藝術作品,結果回來後,抓頭搔腦都想不起來自己拍的是誰的作品的下場一樣。好幾張照片會讓我想到「春風又綠江南岸」(即使當時入秋了),至於附近的建築物、碑等,都各有學問,我卻沒仔細研究,隨意聽聽解說員的解說卻沒記,沒及時上網找資料、補充印象,難怪事後想不起來。完全是我活該。不過,拍那麼多,也不過1G,那有人號稱一次旅行可以拍8G,到底是怎麼拍的?事後還記得那些照片的內容嗎?我真好奇。數位相機的確是造成一切氾濫、助長蜉蝣印象的禍首。幾個月前攝影師大哥提醒我要從右鍵點進「內容」寫「摘要」,但我總嫌麻煩,現在就自食惡果。

鳥瞰徐州夜景記得比較清楚的,是食物。但沒吃過的,也就忘了。名稱太特殊的,也記不起來。還有在城市夜遊時亂拍的街景,記得比較清楚。人的臉孔也記得起來,至少知道是位於何處,名字則未必知道。

N看完照片後,大略的結論是:食物看來很不錯(N慶幸好在是吃飽後才看,可見我們的大陸餐多有魅力)、布袋小女孩很漂亮(跟奶弟說的一樣)、狗肉和蛇肉還是別看\吃的好(目前還沒有人在未說明狀況下,猜出那盤是蛇肉的。屬狗的當然不肯吃狗肉,我也不會吃我所屬生肖的肉),還有,我很喜歡從門框拍風景。

最後一點,我也是整理照片時才發現,怎麼拍這麼多這類型的照片?仔細一瞧,多半是拱門,應該是當時覺得門的造型特殊、別緻,所以連同背景一起拍了。N看照片時,剛好跟我提及「再現」的重點不是畫面本身,而是詮釋者。於是,我如何詮釋一張照片,或者拍照的動機,就變得很重要了。

把照片收到大相簿前,花了不短的時間,根據電腦的紀錄,把照片按日期排列,不然,我可能會把第二天的建築物和第四天的放在一起,混淆視聽。真是慚愧,有空要找出那幾個地方的相關資落來研究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不然都白去一樣。而且有些地方還沒看夠,說不定哪天會去第二次呢。後來去了書店之後的小感慨是:中國的建築物有特色、值得研究的很多,只是多數人對西洋建築比較有興趣,中國建築的資料就少了,想看有圖有文的,輪不到名不見經傳的,還是得自己想辦法。

Ps.上圖是ㄒ縣某山的杏花園入口。當時未逢杏花開,悵然而歸,特此留念。
下圖是S縣的鳥瞰圖,在山上可以看夜景的餐廳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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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5, 2004

登陸記(5)打的還是走路?

夜遊總要有個方向,奶哥領軍前去櫃臺一問:「請問這裡的鬧區要怎麼走?」穿制服套裝的小姐問:「你們要打的還是走路?」「走路,我們是窮人。」愛耍寶啊,我們通通都笑了。這是「打的」這詞第一次在我面前活生生地出現。

我們的確是一路走路,在我還沒搞懂是「打的」、「打低」還是「打D」的時候,幾個人就已經上路了。這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ㄌ第二天抱怨我們這幾個年輕人體力太好。他一度在回程路上慎重地問我,要我全權決定打的還走路,大概覺得我是年紀最小的女生,八成最不耐走。偏偏我回答「走路」。我在回程一度開口說要打的,不是因為走累了,而是那時天空已經飄著雨,我沒帶傘出來。但奶哥或奶弟說快到了,我們只得繼續走回去,好在雨沒繼續下,我不想成為落湯雞。

真正打的是第二天晚上了。雖然他們阻止我一個人打的,但後來還是獨自跑去茶館約會。山本拉開前門,送我上車,先確認司機知不知道我的目的地,他說知道。坐上計程車後,我暗暗疑惑,為什麼司機座位要用透明塑膠板圍起來?感覺真奇怪。而且N城的出租車看來都好舊,屬於我們在台北招計程車時,會把手放下來,等它過去的那種。可在當地,滿街都是舊舊的出租車。這不打緊,要命的是司機不認路!或著假裝不認路。

我根本不知道那個茶館在哪,一路只能看車窗外陌生的風景,心想,這是哪?走這對嗎?一個都不知道,把認路權交給別人,完全棄權。車停下來時,我看了看外面,說:「沒看到那個招牌。是這嗎?」司機說:「往上走就是了。」他說的是從旁邊的階梯上去,讓我下車。結果,走進那家招牌完全不是我被告知的店,當然是錯的!而且正確地方離當地還有一段路。我可真絕望,冷汗直流。身上連台灣的手機都沒帶,聲音開始沙啞了,連個方位都不清楚,可別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迷路啊!好在一路問路(真感謝我們說的是同一種語言,要是語言再不通,我就真的完蛋了),終於讓我找到了。路上幾度不知道怎麼過馬路,有時沒看到交通號誌,只得闖馬路,不過當地人都是這麼闖的。精疲力竭走到茶館門口時,ㄊ正在門口打手機給山本,趕緊說我到了。都怪那個遜司機!不但讓人操心,浪費我們的時間,浪費了我的十一塊人民幣,最重要的是破壞我對當地出租車的印象。

這幾天看《台媽在上海》,台媽是這麼說上海的〈Taxi Driver〉:「在我還沒有將地圖研究清楚的時候,我曾經矇矇矓矓的自覺成了冤大頭,繞路,是經常有的事,之後我曉得,上車報過地名就應該緊閉嘴巴,不讓多餘的話語洩漏自己對城市的無知。」我才驚覺當時的我真是無知又輕忽,沒出事真是我的幸運。或許每個城市還是有差異存在,一般人多半認為上海人(含在上海生活的外地人)都太精了,所以台媽的上海出租車經驗,未必是其他城市的樣版。我不知道N城的狀況,也無法得知。出發前,曾在我慣常會看的旅遊板搜尋N城的旅遊資料,可悲的是,一筆都找不到!台灣人熟悉的大陸城市好像就只有上海和深圳似的。大陸的旅遊資訊多半不談這種生活實用資訊,對我們卻十分必要和重要。

ㄊ送我上車時,一樣是開前門。最後一天臨行前,我們早上趕去購物商城採買紀念品,坐在出租車上,我想起那晚的經驗,便問一旁的奶弟:「這裡的人坐計程車是坐前座嗎?」「哪有!」「可我兩次自己打的,當地男人都幫我開前座車門呀。」「因為妳是女生,他們喜歡妳吧!」這是什麼答案?我的顏面神經差點扭曲,疑惑還是沒有得到解答。於是回台北後,每碰到去過大陸的友人,都會問問有沒有人單獨打的是坐前座的,至今得到的回應是跟我一樣疑惑。

最後一次打的時,我們在後座看著司機的隔離裝置,很仔細地研究一番。從「出租汽車防暴隔離裝置」的標籤和名稱,再到上頭的「濮存昕」代言的電器廣告:「這是有全國知名度的人,才有這種廣告!」忘了是誰說的。ㄌ說,在台灣,是乘客怕司機;在大陸,則是司機怕乘客。因為開出租車是高收入行業。台灣的計程車司機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也想渡海去做「台的」司機吧?至於安全與否,我在當地的報紙上恰好讀到一則相關新聞:一個外地女生到了人生地不熟的N城後,打的想去找男友,結果被出租車司機強暴,然後棄置在荒郊野外,最後是她衣衫不整地走到附近的公安局獲救。看來跟台灣會發生的事差不了多少,所以未必是司機怕乘客了。

到了S市後,發現不是每個城市的「防暴隔離裝置」長得一樣。那裡的出租車新一點,防暴隔離裝置不用塑膠或壓克力板,而是鐵條。我們四人打的時,奶哥坐前座,他嘻嘻哈哈地對我們說:「你們被逮捕了!」一副他坐警車的樣子。我們從後座看去,前頭的才像被關勒!出租車右邊前座的窗戶好像永遠不關似的,每次都大開,夜晚的風吹得我好不舒服。沒法講話,只好把手穿過鐵條摸奶哥的頭,他便把手伸過來摸我的手,我哭笑不得。還是奶弟聰明:「你妹要你關窗啦!」防暴隔離裝置把我們的溝通距離拉大了嗎?
計程車司機背後是鐵條

兩輛車本來緊跟而行,沒想到後頭的跟丟了。我們的司機很臭屁:「後面的不認路吧!」奶弟還附和:「不認路怎能開出租車呢?」沒想到,真正繞路而且差點(或假裝)找不到我們飯店的,正是這位老兄。原本在後頭的同伴,早就在飯店門口等我們了。

看來我們的外地人標記,還是讓出租車司機玩了點小動作。下次要是再去,一定要好好地把當地人坐出租車的竅門學起來!

由 Debby 發表於 01:52 P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23, 2004

衛生紙書寫

忙到再度對自己的生活無言以對,恰好與聲帶受傷做了呼應,話不能說多,否則又是一陣猛咳。

心情完全反應在我的「衛生紙書寫」上。曾有長輩努力地想瞭解我,以及我們這個世代,為何花費大量的時間在網路上。我說,在網路寫字,有時「就像沖馬桶」,是沖掉一時的情緒,然後走人,這情形在網路論壇、匿名在別人的地盤上謾罵尤其常見。有本事、負責任的網路書寫態度應是,用自己平時使用的網路代號去留言,讓別人可以在網路上追查你的蹤跡,不然,誰知道這人是人格分裂,自己做不到的還要求別人,或者是神經病發作,企圖把自己的情緒覆蓋在別人身上?不能以常用代號示人的,大抵都是作賊心虛,當然也就沒辦法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別人理所當然不必把他們當一回事。

在自己的地盤,是沒辦法沖馬桶的,因為每張衛生紙都還留著。我至今也還留著不能說話期間,和人對談的紙筆紀錄。那是近幾年以電腦書寫的我,一次用掉大量手寫額度的時光,無奈地大量展示自己醜陋的字跡。不管多難堪,都曾經是我的一部份。

衛生紙書寫往往是不嚴格的。我將它和生活的另一塊做了區隔。就連是在衛生紙上塗鴉都是耗時費力的,要持久更需要恆心、耐心和毅力。現在的我,連每天寫日記都嫌吃力了,要塗寫衛生紙更覺困難重重。回頭一看,啊哈,我的遊記向來寫到第六篇,往往就卡住,沒動力繼續寫下去,好像有個「七」瓶頸一樣。可心裡頭很明白,生活是分優先順序的,衛生紙的重要性自然是在後頭的。

由 Debby 發表於 07:13 P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18, 2004

登陸記(4)看看這些孩子

Resize of DSCN2409.jpg「大人」們忙著比文弄墨,奶哥站在角落裡,跟我打個暗號,我們便像逃課的頑童似的,穿過隱密蜿蜒的窄巷,到了寺外。奶哥很快地爬上一堆瓦礫,站成A字形,要我幫他拍照。原來……誰說男人不愛拍照的?仰角其實把他的大腹便便照得更清楚。等我拍完之後,應該換他拍我,我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的涼鞋,後跟雖然才兩公分左右,要爬上瓦礫堆,未免太辛苦又太危險了,於是四處晃晃,看那個景比較好。很快地發現一部破舊的黑色(殘障?)機車,兩人輪流向前擺Pose拍照,然後一回頭,我看到了那個小男孩。

男孩在屋簷下寫功課。我把鏡頭鎖定他,一面呼喚著:「小朋友!」他沒有抬頭,真是認真,儘管我們在附近跑來跑去,好似都不足以吸引他,讓他分神一看,就連經過的和尚,都曾向我們投射好奇的眼光。奶哥便在一旁跟他說話,他才抬起頭來,回答說是六年級。但問完話,他又低頭繼續寫功課。我不由得回憶一下,想一想小時候寫功課有沒有這麼專心,頓時感到慚愧。奶哥跟我央求一定要把那張照片寄給他,他要給他那個今年七歲、每天醉生夢死、嚷著不想上學的兒子看。他說:「這不是我們看到第一個在屋簷下寫功課的小朋友了」。是啊,我在ㄏ縣拍過另一個小朋友在家門口,就著外頭的自然光寫作業。

所謂頑童,就是自己玩不夠,還要拉別人下海。所以我們找了奶弟和ㄈ來,讓他們經歷一下我們剛剛拍過的路程。我跑走一陣,再跑回去時,發現他們正對小男孩做田野調查,急忙要他們等等我。靠近一看,他們正以學生家長和專家的態度稱讚當地的國小國語課本,「編得很好,把古典文學也帶進去了。」這時旁邊多了一個小女生,說是五年級的,我要她拿著國語課本和小男孩拍照。拍完之後,我把數位相機的液晶螢幕轉給她看,她害羞地跑掉了。她是小男孩的鄰居,那個小小的村落,就只有三名學童而已,其中兩名就在我們眼前出現。幾位學生家長、準學生家長想起台灣的教改,心情沈重,長吁短嘆。

Resize of DSCN2385.jpg更早幾天,當我們到了ㄒ縣一處古蹟時,從門口開始,就有小女孩跟著我們,身旁還拉著一個印有「中美合資」的塑膠袋,像是裝農產品的袋子。年紀大一點的台灣人或許都不陌生,在台灣的貧窮年代,據說有人穿過那種袋子。但她們究竟是為何而來?我們買了票,進入大門後,發現這種小孩越來越多,就連和我們一道的其他縣市大陸人,也未必知道。一個看來年紀最大的女孩緊跟著我們,我打手勢問奶弟這是怎麼一回事?奶弟低聲說,因為這裡有觀光客,她們便撿觀光客不要的保特瓶去賣,可以賺零用錢。然後開始問那個女孩:「妳這樣一天要走幾趟?」女孩說:「不一定。」「淡季的時候呢?」「五、六趟吧。」「那能撿到幾個?」「……」我漸漸走遠了,沒繼續聽。

這一路上,尤其到博物館前方時,拖袋子的小孩越來越多。還有當地婦女賣著非常簡單的東西:草鞋、用草編織的龍蝦…都賺不了幾個錢,但她們非這樣不可。有人低頭看到一個兩、三歲左右的小孩躲在建築物的下方自顧自地玩著。跟著我們的小孩年紀相差懸殊,從十二歲到三歲左右。想也知道,大一點的小孩收穫比較好,小小孩看來都是拖著空袋子,聊勝於無。沒有看到小男孩,不明白是為什麼。

在我們快抵達目的地時,旁邊的草地有幾隻羊在吃草,有的則不斷地把前腳放到樹上,想爬樹似的。我正準備過去拍照時,兩個小女孩從旁邊跑過去,羊都嚇跑了。但過不了多久,她們嘻嘻哈哈地拿著黃色的睡蓮出現。奇怪的是,發現我們喜歡,好像每個小女孩手上都拿出一朵黃色睡蓮,難道她們剛剛通通消失,然後去摘睡蓮?兩個女孩拿睡蓮給我,我接了下來,但是沒有聲音跟她們道謝,連想問問她們一些問題都沒辦法。大姐問了給她蓮花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說會把照片寄給去。這些孩子幾乎都不算長的好看,每個膚色都很深,像是飽經風霜的顏色。相形之下,台灣的小朋友就白晰多了,不用美白。那個大女孩的褲子甚至是破的,我很難想像她們過的是什麼生活。倒是年紀次小的那個女孩,打從我們站在門口就一路跟著我們,奶弟說她長得漂亮,我說她還戴有耳環呢!(照片左邊是大女孩,右邊做怪表情的是戴耳環的女孩。)

一群小朋友在遊覽車門口站著,好似送我們離開。於是大夥把喝完的礦泉水瓶拿下車給她們,哇!每個都伸出手搶啊!後面的往前推啊!有兩個小孩把腳伸到階梯上,想要捷足先登,我在一旁看了都捏把冷汗。「別這樣!別這樣!哪個年紀最小?」這倒是個辦法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當車開走的時候,會不會又引起一陣爭奪?

同一天在某山山下時,大老遠就聽到山上有小孩子喊著:「快來買紀念品喔!」、「快來買紀念品喔!」同伴說:「好像台灣的鄉下。」那裡的確是鄉下。我們沒爬到山頂,不知道他們的紀念品是怎麼一回事。

當我們在大城市看到有的孩子可以出國遊學時,有些孩子卻窮的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若把中國大陸走一遭,我想,大概就像經歷時光隧道,看到幾十年前的台灣,到現在。上禮拜還聽說有人捐錢到大陸建小學,在當地看到那些孩子的生活,的確會讓人感到同情。我不免同時想著另一個問題,在各地差異那麼大的狀況下,這些在窮鄉僻壤長大的孩子,有天要是出人頭地了,她們會有什麼樣的人生觀和金錢態度呢?希望後者不是一切向錢看。

由 Debby 發表於 07:31 PM | 迴響 (1) | 引用

September 16, 2004

登陸記(3)一直吃不是辦法

徐州餃子店的價目表先來寫點和食物有關的。

以前常覺得自己的祖籍錯了,雖在南方,但我偏愛北方的食物,這次算是吃了不少略偏北的食物。所謂的外省人,在我看來,貢獻之一,莫過於讓台灣變成一個各種口味的集散地。瞧,台電勵進酸菜白肉鍋分明是典型的外省菜,卻是多少台灣激進派人士的愛好啊。食物讓人們暫時放下歧見,餐桌上較勁是用其他方式,可能是比清談內容,也可能是比酒量,不一而足。 過去有些機會跟所謂的美食家吃飯,偶爾聽他們談中國菜,這次總算吃到中國菜的兩種菜系,不管合不合我的口味。從偏鹹的,吃到偏辣的,然後到偏甜的,最後吃回偏鹹的,還有一些從沒吃過的(只存在於聽聞的),真是開了眼界。

另方面,我也發覺中國大陸的餐館菜色有時比台灣的還要精緻,連餐盤也都用小盤小碟,不像台灣一些餐廳,一送上來就是一大鍋、一大盤,賣相欠佳,看了我都沒胃口,雖然他們誠意十足。

Resize of DSCN2467.jpg在ㄑ河畔吃的晚餐,就是一堆小盤小碟,看了有趣,原來中菜也有這麼可愛的(旁邊還有人談古箏和跳舞,我有點疑惑是不是示範餐廳),便邊吃邊拍照。我本來就吃的慢,這下速度更慢,送菜的速度遠超過我吃掉的速度,轉眼間我的小盤小碟很快就超過楚河漢界,擺到別人的地盤去了(寫到這才想起我那堆照片忘了拿回來),好在旁邊的伯伯阿姨都很包容。

奶弟在對面看了頻搖頭,覺得我根本就在玩(被識破了),吃到一半聽到有人說中餐不錯還問他:「我們中午吃了什麼?」被他說好像他女兒,他後來便說:「這樣一直吃不是辦法,黛比一直拍也不是辦法。」我卻樂此不疲,沿途都是邊吃邊拍,後來有幾餐偏辣,我喉嚨痛不能吃,更是拍個不停,沒吃到也要拍起來,於是被認為超愛拍照。

光看就覺得辣等到大夥都吃完,準備要上路了,我的小盤小碟還有十來個,奶弟收了幾個,說太油或太鹹不值得吃,叫我快把剩下的解決。保母過來看,覺得一片掛上「請吃我」的盤碟聲勢太驚人,招手要小姐幫我打包帶走,我不肯,說要慢慢吃完,不去看戲了,不用等我。

「那吃完怎麼辦?」「我自己打的回去。」其實我在內心盤算著吃飽後跑出去玩。幾個台灣同胞和大陸保母聯手阻止:「一個女生晚上坐出租車不安全!」「這樣太危險了,妳長的又不是很安全。」、「妳一個人,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怎麼可以!」「我哪語言不通?」我終於找到可以回話的,但保母堅持打包,把我帶走,因為種種緣故,好多道都沒吃到,只能大呼可惜。所以除了宵夜,其實我們能自決的部分也不多。

在S市的時候,當地人提到他的高雄用餐印象,用字很謹慎:「台灣的菜,量非常的豐盛,上來都是一大盤。」是啊,從台北到屏東,連金門都是這樣。難怪有人建議台灣地方觀光產業提升水準的內容之一,赫然是餐點份量要小一點、菜精緻一點。台灣人以為大陸吃的粗,可我看到、吃到的,並不是那回事。

餃子來了上次吃完台南某家頗有名的餐廳後,結論是:「菜太粗了!」Y為我擔心:「妳這樣吃下去,三十歲就沒東西吃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這世界還有很多待開發的呢,好比這回我找到一處可以開拓新口味了,哈。

所謂只存在聽聞的,是狗肉、蛇肉和駝肉,第一次聽到那幾個字,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到底是嚇人還是拿來吃的?後來那些沒吃過的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未必認的出來。到了華東我才知道,原來不只是廣東人什麼都吃,其他地方的人也是啊,難怪外國人會說中國人什麼都吃,要賴都賴不掉。

五花狗肉
(↑這是五花狗肉)

而且同樣是狗肉,這地區的人認為老廣的料理方式不佳,聽來真像義大利人和法國人各自宣稱自己的菜是歐洲菜最好的一樣。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看到真空包裝的狗肉和駝肉時,幾個台灣同志認真地比較後,決定選購似的,我趕緊腳底抹油閃人,不必告訴我哪種比較好。

在N城看到一個奇怪招牌「╳家手撕兔」,幾個人停下來看半天,發現是四川菜,因為是我最先看到,他們竟說:「妳進去吃,我們等妳!」手扒雞我都很少吃了,手撕兔肉,光用想的,就不太讓人有食慾,雖然四月在義大利時好像吃過兔肉(義大利和法國人吃的肉種類也不少),但畢竟那已經沒有動物原形了。我在翡冷翠市場拍過待販售的兔肉,想到要用手撕兔肉來吃就覺得恐怖。

後來紅眼睛伯伯跟我們說狗肉是用撕的之後,我更是一律對這些避而遠之,光用那幅畫面出現在腦海就讓我頭皮發麻了。(不用懷疑,這盤兩頭翹翹的食物就是蛇肉)

甜湯圓第三個晚上夜遊後,本想吃小火鍋,但識途老馬探勘後回報,路邊的髒髒的,不要吃。所謂路邊的攤販,還真是多,每個城市都有,擺幾張桌,有個處理食物的地方,就可以做生意了,燈光不足都沒關係。剛開始看到摸黑吃宵夜的人,心裡真納悶,食物都看不清楚,賣的人怎麼做,買的人怎麼品嚐(連有沒有蟑螂都看不到)?好幾次都想拿出相機拍一下,可是我膽小,沒拍,因為評估自己跑不快,而且奶哥、奶弟小腹頗大,看來運動量也不夠,還是不要害己害人。最後在ㄓ市終於拍了一張在街上吃宵夜的人。但那不是摸黑做生意的,是店家擺桌椅從店裡擺到街上,這裡果真是人民之地,人民之國,公共財產,人人盡情享用,所以沒看到公安出來取締佔用公共空間。

我們去了一家採連鎖店經營方式的水餃店。光看到價目表,我們就傻眼,不知道該怎麼點。單位竟是「元/兩」。水餃不是算幾顆嗎?問了才知道,一兩六個,比台灣餃子略小。那就點二兩吧。奶哥很興奮地告訴大家,這家有蛇肉水餃,只是當時沒供應。誰要吃蛇肉嘛,聽來新奇就是了,找了找價目表,六元/兩。台灣的水餃店,多半只有豬肉和牛肉兩種口味。但這家供應中的口味,我算了算,赫然有十七種口味!全部口味大約有二十五種。好棒喔,我想歡呼,但是沒有聲音。真是太適合我這種喜歡每次點不同口味的人光顧(此時配樂要放哈里路亞)。

湯圓雖然店招是水餃,賣的可多了,還有七種口味的元宵,六種湯,數種小菜,看的我心花怒放,想要通通試一遍!

好在這晚我們號召不少人出來遊蕩,可以點不少,我點了酒釀元宵,其他人點了雪糯(吃過之後,我們認為招牌寫錯,應該是「血糯」)、南瓜、芝麻,沒人點翡翠,不知道餡是什麼,台灣人習慣吃的花生餡,在那裡沒看\吃到。餃子點了牛肉香菜、牛肉芹菜、韭菜。酒釀元宵和台灣的酒釀湯圓不一樣,是酒釀加上小湯圓,還有幾粒枸杞。南瓜元宵則是南瓜皮,內餡是芝麻,好吃。血糯是紅糯米皮,一樣是芝麻餡。我很喜歡這幾個地方的小點心,雖然有時嫌太甜,但不妨礙我繼續嘗試。下次若再去,我想點松仁三鮮、黃瓜三鮮、海帶三鮮、夢卜肉(我忘了問這是什麼)、木耳豆角、茄子肉、酸菜魚、刀魚、千禧水餃(名字看不出內容是什麼名堂)和蝦仁八寶田螺餃,名單太長了,得找很多人一起吃,不然要去很多次,才能都吃一遍(好奇心真的會撐壞肚皮啊)。

為了不浪費,在我們督促下掃盤,奶哥奶弟吃到小腹激凸、大聲求饒(之後我提到「水餃」二字,奶哥就求我別說,很像唐三藏對孫悟空念緊箍咒的結果)的時候,我們竟看見一男一女,桌上擺了至少七兩的水餃,一人一大碗湯,各自埋頭大吃,看得我們瞠目結舌,好大的食量!(照台灣連續劇灑狗血的台詞,這時我們應該對在座的男士說:看看人家!你算什麼男人!給我吃!)台灣和日本的大胃王節目千萬別碰到她們,不然馬上會豎白旗。(右邊的圖是酒釀湯圓,本來聽說是小碗,覺得可以吃完,很好,沒想到,端來一看,那麼大一碗。)

除了項目多,這家水餃店的價錢也很便宜,最便宜是木耳豆角一塊半一兩,最貴是蝦仁水餃四塊一兩,其他多半是兩塊錢到兩塊半一兩。

餃子店價目表

相形之下,台灣人開的永和豆漿店就貴了,小籠包八元,春捲三只三元,鹹豆花四元,鹹豆漿三元,最貴的是大排飯和香腸蛋飯十二元,最便宜的是荷包蛋一塊半,我心想,當地人大概看了價目就回家自己打一個蛋吧。這些價格就大陸當地物價水平來看,應是不太可親的價格,儘管永和豆漿店的老闆會說成本貴啊!我們碰到那麼多大陸人,也只有一個特別跟我們提到吃過永和豆漿。

我滿好奇會有興趣吃永和豆漿的大陸人是什麼心態,尤其鹹豆花那麼貴,而且當地就有鹹豆花,誰會掏出那四塊錢呢?鹹豆漿是幾年前我在台灣南部冬天時朝思暮想的食物,在秋天的ㄓ市街上見了,卻沒有興趣進入一嘗,因為忙著品嚐當地食物都嫌時間不夠、胃太小了。

雖然在大陸期間,每天正常三餐(在台北只有空吃兩餐),而且有些食物挺油膩的,但倒數第二晚在飯店秤重,發覺沒變胖,讓我充滿感激的心情。這一切應該歸功於厲害的酸奶(真值得記上一筆),以及每天我們走了不少路,充分運動,或許還要加上生病期間食慾不振消化不佳,所以沒在這段旅程後,像氣球一樣腫了起來。

由 Debby 發表於 01:37 PM | 迴響 (4) | 引用

September 14, 2004

登陸記(2)廁所到底有沒有門?

南京早在還是高中生時,聽說國文老師非常不堪的大陸探親經驗,提到大陸廁所沒門,還要打傘之後,暗自決定:在中國大陸的廁所有門之前,我不要踏上那片土地!

感謝意外突如其來地一掌粉碎我的無知。我陰錯陽差地在沒有足夠心理準備的狀況下,到了中國大陸,許多事都重新建構我的認知版圖。我們的知識世界彷彿一片蠻荒,在經過種種洗禮之後,才能逐步進入文明,而此行,就是要開拓我對中國大陸的陌生蠻荒。

還在香港機場等轉機的時候,看到中國民航客機時,我站在落地窗前哈哈大笑:「好小的飛機喔!」奶弟說:「別笑!那是我們待會要坐的!」我楞了一下,才發現真的是中國東方航空客機!很無聊地隨口問起是否有西方和北方航空,奶哥笑我:「哪有西方啊!」我竟然忘了「西方」對中國人的意義了。

當晚我們就去夜遊。在充滿霓虹燈的街上,奶哥聽到旁邊經過的女生說:「日內瓦還好而已!」嚇死我們了,真想知道這種人有多少。在啃得雞坐下後,奶哥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後,我問:「廁所有沒有門?」三個人大笑,我自覺好像成了土包子。親自「探險」的結果,是跟台北的啃得雞差不多。哎呀,我們的資訊真落後,連人家N城快要超過台北都不知道。如果說香港人到上海,會覺得自己像土包子,那台北人,到N城就要變成土包子了。大陸的部分發展,真的只能以「跳躍」形容。跳躍的成果讓我們這些外人瞠目結舌,誰也不知道,中間跳過了什麼。

不過,中國大陸實在大大了,我設想中的情況還是存在。在ㄒ縣的觀光景點,奶弟去了廁所後,說:「妳的夢魘來了!」我瞪大眼睛,決計不上洗手間,忍到飯店和餐廳再解決。後來在ㄆ縣看武術表演的時候,我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現自己走進那種沒有門、而且髒兮兮的廁所,二話不說,立刻走出來。難怪之前大姐要我跟她去,而我當時不察。於是後來慢吞吞地走在眾人之後,等前面的說沒問題,我才願意進入。碰到廁所沒門的時候,大姐便大聲地和其他人說話,企圖以聲阻擋外人的闖入。至於傘,好像沒見到,似乎只有我有隨身帶摺傘的習慣。

在S市上了醫院一趟,動輒聽到有人在我身旁清喉嚨,在我還沒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時,一口痰瞬間射向旁邊的垃圾桶,不像我還要先找衛生紙包起來。於是一度差點拔腿跑出去。我突然想起S和一些人稱許蔣中正的新生活運動是有貢獻的。的確,幾十年前在這片土地上,當然有許多惡劣的生活習慣,就像國民軍踏上台灣土地時,讓那些迎接的台灣仕紳看在眼裡,真是一支骯髒的雜牌軍,對受過日本教育的人來說,難以忍受。新生活運動的「整齊、清潔、簡單、樸素、迅速、確實」,簡單有力,那麼細微的要求,能夠讓台灣人逐步變成今日的局面,當然有功勞。就像有人跟我說,大陸許多地方之所以廁所沒門,是因為當地人習慣了,那是他們文化的一部份。文化並非不能更改,只是,要有動力。不管是由上而下,或由下而上,總要有種改變的能量才行。

在N城比較少聽到有人清喉嚨吐痰的聲音,在S市就多了,就連是大學教授,都可能發出那種可怕的聲音,讓我背後的毛細孔通通想戴上口罩,停止呼吸。當地的男人坐下後,常拉起褲管露出毛毛腿,在我們看來,實在不文雅也不夠禮貌。或可說這也是各地經濟發展不平均的一部份,N城的經濟富裕,必定會讓他們試圖全面提升。

在香港機場的接駁車上,碰到一批從紐西蘭遊學回來,要回內地的十幾歲青少年,打扮談吐都不比台北的小孩差。我忍不住回頭問多次進出大陸的奶弟:「台灣的競爭力在哪?」他回我:「沒有!」我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用經濟的角度看中國大陸,必定會失焦,我也不贊成(多半反對用經濟看待中國大陸的人,是認為中國經濟暗含許多危機,必定在不久的將來會崩盤)。中國大陸讓我頻頻驚呼神奇的地方,在於經歷那麼多政治風暴、經濟蕭條之後,今天竟然能變成如此資本主義的形式,卻又能非常不具市場考量似的保存那些曾經被摧毀過的文化,而且發揚光大。這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才是我真正好奇的。至於廁所有沒有門,就不是那麼事關緊要了。

Ps.圖是N城繁華的夜色。

由 Debby 發表於 07:08 PM | 迴響 (2) | 引用

September 13, 2004

登陸記(1)病魔跟我去旅行

帶著黑眼圈去了一趟台大醫院,醫生診斷是,聲帶仍充血,要我少說話,多喝水。多喝水可以做到,少說話很困難。從九月一開始就過著北京時間,至今也快半個月了。今天為了看醫生,沒照我的台北時間晚起,昨晚也沒照台北時間那麼晚睡。一趟大陸行,把我的生理時鐘往前調了。

南京初次登陸的經驗,在對岸的山本保母看來,是慘不忍睹的。在我失聲被火速帶去醫院後,他便唉聲嘆氣好幾次,說我一來大陸,就上醫院、吃藥,認為壞了我的初次印象。我倒不覺得是自己水土不服,事出必有因,那個因的種植在台灣。這兩個月,出差三次。為了八月中的出差,我在八天內完成兩週的工作;為了九月初的出差,我又在十天內完成三週的工作。過度工作、過少睡眠、過多壓力,不生病也很難,於是我一路撐著,最後終於在輕鬆一天後,彈簧「繃!」一聲斷掉,我倒了下來。S市的亮哥說的沒錯,我是該鍛鍊身體了。

南京不過,我終究還是貪玩的。看完醫生後,被關在飯店大半天。傍晚被送去吃飯,山本保母叫我跟著回飯店,我的難過表情一浮現,旁邊的ㄍ幫我說服保母:「還是讓她去吧!不然會有心病,心病是醫不好的。」於是又跟著奶哥、奶弟一群人去夜遊,搬了一堆書回飯店。然後夜半發燒,自作自受。

身為年紀最小的,真是備受寵愛,充分享受一胎化家庭下的那種獨生子女特權。每天大夥照三餐關心我到底可以發聲沒。在S市三天一個字都吭不出來,當地幹部說真遺憾,下回我去,漏掉的行程一定陪我補上。雖然有時在車上昏睡大半天沒力氣不理人,一下車我又回過神來,打起精神,帶著數位相機和奶弟一起脫隊去看領隊略過的風景。因為有前車之鑑,弄得保母不是親自出來找我們,就是派人出來找我們,奶弟偷偷地跟我說,我們大概很快就會被列在禁止進入大陸的名單,因為太難掌控了。

多虧了奶哥、奶弟在這段時間的耍寶,逗得我就算聲帶不能出聲好幾天,也過得挺開心,暫時忘記自己是病人,即使事後主管說我「命不好」。對這兩位在家當奶爸、出外當開心果的男士來說,哄哄小妹妹真是輕而易舉。

南京不過,不能出聲還是讓我恐慌無比,不知道哪天才會恢復,一度絕望地跟奶弟說,我怕再也沒有聲音,就要丟飯碗了。他還嘻嘻哈哈地跟我說,那好,妳就可以回學術圈了。急得我直跳腳。

還要謝謝紅眼睛伯伯。拖著一堆人上街,就只問我想去哪。ㄈ說如果我能出聲,也萬萬不可出聲。我哭笑不得,誰想不說話啊!我的工作大半是靠說話完成,不能說話,夠我擔心對上不能交差了,誰有心思耍心機嘛。更何況,比手劃腳大半天,連奶弟都猜不出來:「總有一天會懂得!」誰要這種溝通方式嘛!

伯伯們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點子,想幫我恢復聲音,跟那片土地一樣光怪陸離。ㄍ勸我喝白乾,可以消毒,他前一天腹瀉如水數次,後來喝了白乾就沒事了,他認為對我的喉嚨也有幫助。我後來喝了些,沒用。今天看醫生時問起喝酒是否會使嗓子打開,醫生埋頭寫診斷書,頭也不回地說:「那是騙人的。」在S市碰到狗肉全餐那頓,我出去一會回來坐下,紅眼睛伯伯指著一盤褐色的東西跟我說:「對聲帶很好。」我疑惑地看了半天,夾起來研究,他說:「是知了。」嚇得我筷子一鬆,知了掉下去。後來還是閉著眼睛吃了,就當吃某種油炸物吧,既然人家好意,在旁邊不斷遊說。吃了當然還是沒好。紅眼睛伯伯的哥哥則說要吃熱麻油沖雞蛋,感覺挺怪的,想起小時候吃生雞蛋,兩分鐘後吐出來的經驗,打死我都不肯試。說來奇怪,這些都是高知識份子,每個人卻都有自己的一套迷信。或許就像那片土地,千奇百怪的方法裡,總有試出來的,如果成,那就是了。

只是,對我這個匆匆過客,解鈴還需繫鈴人,在台灣產生的問題,還是得回台灣解決,可不像C說的「把病魔留在大陸」。


PS.圖片:我們多次嚷著,N市好像台北喔!

由 Debby 發表於 06:46 P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11, 2004

秋雨中的鞋事二三

這次回台北,沒像前三次碰上颱風,但是一樣碰上大雨,昨天上班就被淋成半隻落湯雞,感冒自然是好不了。

夜半醒來,因為持續大雨,溫度下降,覺得好冷。今年秋天來得真是早,我在夏天離去,回到台北,已是秋天。

要不是下雨,我喜歡秋天的溫度,偏偏,最近老是碰上雨天。到大陸N市碰上難得的雨天,壞了我的部分玩興。繼八月底的颱風天,因為泡水,把涼鞋穿壞後,再度濕壞另一雙涼鞋。昨天穿皮鞋上班,但是雨勢太大,一樣泡水,讓我的腳丫子好難受。既然入秋了,今天就穿靴子出門,總不會再泡水或把腳弄濕了吧。

雨水完全可以考驗一雙鞋子的機能。好比雨天完全不適合穿高跟鞋,不然就準備滑倒。前不久,每穿高跟鞋就碰上下雨,讓我苦不堪言,因為舉步維艱,得徐步緩行,深怕一步小心就跌個四腳朝天。

雨天也不適合拖鞋式涼鞋,動輒覺得鞋子要長腳跑了。至於綁帶涼鞋,得看鞋底有無防滑,另一方面,鞋底皮薄的,往往會在大雨攻擊下,陸續脫皮,讓人愕然,怎麼那麼不耐穿?畢竟涼鞋是豔陽下的產物。

想了想,大抵只有雨鞋是完全適合雨天穿的,但是造型太醜,而且塑膠鞋容易臭。以前穿雨鞋的經驗,用一隻手就數的出來。更別說現在考慮穿雨鞋了。

感謝秋天,適合穿靴子,兼具保暖和防潮功能,更重要的,是至少不會把我的腳磨破(腳後跟現在還有一個破皮處沒好:~)。

PS. 圖片是一個大陸女解說員的鞋。這次仍看到許多大陸女生先穿絲襪再穿涼鞋,據說是因為大陸鞋子品質差,容易磨腳所致。雖然覺得有道理,但台灣鞋子也磨腳,我們卻不會那樣穿。

由 Debby 發表於 04:35 P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10, 2004

中國大陸網路短期考察結果

在華東待了好幾天,終於有機會弄清楚中國大陸網路的狀況,儘管沒能有機會作全面的瞭解,但目前至少知道一小部分。 在我的blog群裡,此處和Wings of Debby都沒法連上,看來是被封鎖了,原因不明,大概是這兩個地方聚集比較多的政治言論。

一個多禮拜都沒能接觸台灣的資訊,因為聯合新聞網、中時電子報等,通通被封鎖。 所謂的封鎖,還真是徹底。google上的頁庫存檔,在其他地方是可以在google網頁上閱讀的,但在中國大陸,根本看不到。 中國大陸的網路建設非常不平均,地方太大了,網路幹線鋪設自然不齊全。住在ㄓ市四星飯店,有網路線可免費上網。在其他地方都用撥接上網,速度慢到不行,只有28.8K,信件收個老半天。晚上想撥接上網,卻老是撥不上,似乎全中國大陸都在撥接似的。 我比較意外的,是在這種龜速下,竟然可以連上幾個台灣BBS,而且速度還不算太慢!所以只好在網頁還在慢慢開的時候,拼命上BBS。 這次太匆忙,沒機會進網吧實地考察,只有在晚上十一點多經過,看到一大堆青少年在店裡,真是讓我印象深刻。

由 Debby 發表於 03:02 PM | 迴響 (2) | 引用

September 08, 2004

失聲的「呆胞」

「奶弟」也想弄清楚我失聲的症狀怎麼來得這麼突然,他知道我在失聲前一晚最後去見了誰後,便說是那人害我的。後來他用電腦秀給我我看,當我關在飯店時,他們在外頭看的行程紀錄時,我在一旁拿紙寫道,某某說我們的DVD買貴了,20元的應該只要7元即可,7元的只要5、6元,而且他說品質不算頂好的。奶弟此後認定,我受到的打擊太大,因為我們在夫子廟一帶,各買了三百多人民幣以上的碟片。因為趕時間,根本沒殺價,活活被當「呆胞」宰。

後來去S市時,在當地的百貨公司買了件價格不斐的外套,因為先前聽說要去的地方有「火爐」之稱,通通帶短袖。既然進入秋天,我都著涼了,自然得尋覓厚一點的衣物。當地的老馬帶著一群人,問我想去哪,我寫在他的筆記本,說想去看看此地的購物中心,他便拖著一群人去逛,而我也沒有空手而出,於是被他稱讚對當地的經濟有貢獻。 我當然有經濟貢獻。我在這裡買碟片、衣服、書、髮飾,買到自己回飯店算算都咋舌,出發前打算不買東西的,天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奶弟」的此行有兩個目的,碟片和書,先後達成。他誇張到,買書買到2400。加上那天是該圖書大廈的第一天,送了一堆折價券,讓我們紛紛坐收漁翁之利。可是還是買了不少。我在台北可不會花那麼多錢買書和碟片的,到了這些地方就失控。沒說話也是可以買東西的。 今天到了新的城市,幾個人安頓下來後,又開始往外跑。走沒多久,看到碟片行,又走了進去。奶弟聽到老闆跟同伴開價12元,覺得太過份了,因為我的遭遇,他決定殺價,可也只殺到7元而已。總之,老闆大賺一筆,非常開心地稱讚台灣人,說最喜歡台灣人了,台灣人真有禮貌,要我們下次再去。我們心想,夠了吧。做到這地步,叫我們怎麼想? 新的飯店終於有寬帶,脫離28.8K的龜速,總算把信件都收下來了。失聲的那個晚上,我為了收完信件,多撐了兩小時,睡眠時間自然往後挪,睡得也少,醒來就失聲了。於是想到那個明明收到我說不要寄圖檔給我的信,卻寄兩封包含大量圖檔給我的白目(把這個白目列入暫時不往來的黑名單),就一肚子火。所以其實不是碟片的緣故,若是,也不是只有一個原因。 現在應該準備就寢了,明天還得早起,可是冷氣好冷,不知道怎麼調,而且沒辦法說話,要怎麼跟櫃臺雞同鴨講?>_< 拜託不要再發燒了,昨夜真是夠我受的。我真怕我的嗓子好不了,就不只是暫時性地失聲而已。

由 Debby 發表於 01:30 A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05, 2004

失聲記

失聲第二天了。「奶哥」一直想搞清楚為什麼這麼快,不過是前天才一天的時間,我從感冒,變成這兩天的暫時性啞巴。

在黃碧雲新作《沈默‧暗啞‧微小》中,提到她開喉嚨手術的姐姐,之後拿了塊寫字版,靠筆談和人溝通。無獨有偶,《魔幻玩具舖》也有一個青春期受到驚恐,此後靠黑板和粉筆和人溝通的憂鬱少婦。

筆談就是我這兩天所做的事。碰到的趣事可真多,足夠我寫小說。光是跟飯店櫃臺溝通,就讓我事後捧腹大笑(沒聲音就是了)。他們看到我振筆疾書後出示字條,很猶豫地也說不出話來,勉強在紙上寫幾個字。但我只是沒法說話而已,聽是不成問題的。看來,他們不是以為我真的啞了,就是沒碰過這種狀況。

水土不服地嚴重。我想我不會忘了此地,以及此地的醫院。日後將會好好地回味,這種種。

只是,抗拒醫生要求打三天點滴的要求,現在關在飯店悶著上網,不知道聲音何時能恢復,真是茫茫然。沒有了說話的能力,就像吃飯的工具少了一大項。同行的長輩們出了餿主意,叫我喝白酒,可以酒到病除。天知道有沒用。我還是先躺一下比較要緊。

由 Debby 發表於 03:09 PM | 迴響 (0) | 引用

September 04, 2004

網吧=網咖,話吧=?

自從知道有「『繃』三十」的用法後,決定好好來學幾個詞。

先學到的是「網吧」、「話吧」。昨晚十一點多回住宿處時,經過一家網吧,見到裡頭都是黑壓壓的人頭,放眼望去,居然是青少年佔多數,詫異非凡。今晚與人見面時,才知道是因為家庭管制上網。但我連在電梯裡,都見到「此電梯已被訊息覆蓋」的標示,納悶著:誰在電梯裡上網?後來才知道是指手機,因為我用無線網卡插在NB上,接收不到任何訊號。

解答者問我,台灣人不講「網吧」,那講什麼?我一時忘了,三秒後才想起,網路咖啡之類的吧。回來後才確定,叫網咖啦!但是,話吧等同什麼,這我就不知道了,台灣好似沒有那種服務。

會面完後,我就幾近失聲了。這是今天正式宣告著涼感冒後,再一個悲慘的消息。現在喉嚨有點痛。該準備睡了,可網路好慢,才28.8K,信收不到一半。唉。這裡為何沒被寬帶網覆蓋嘛。

還是睡眠要緊,我可不想被送去吊點滴。

由 Debby 發表於 01:13 AM | 迴響 (0)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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