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il 28, 2021

打了新冠疫苗之後

去年底的時候,透過ABC新聞網站的小工具試算,悲觀地認為今年底能打到新冠疫苗就很幸運了。一月下旬拜登上台後,展現抗疫的決心,新冠疫苗的排程不斷提前。不過,去年底到今年初,是加州疫情的最高峰,簡直就像大魔王進城了,每天新增的案例和死亡人數都創新高,讓我不禁想起「年獸」的傳說,往後順利度過這個疫情,我們也該互道恭喜。每天看到縣政府公布死亡的人數和年紀,我感到十分擔憂與哀傷,因為死的主要是六十歲以上的長者,有如去年初義大利疫情嚴重時,死者以年長者居多,所以我很希望長者都能趕快打完疫苗。一旦出門碰到認識的長者,都要問問對方打疫苗了嗎,也蒐集相關的資訊給曾經沒能順利預約橋樑課程的老師,知道她打了疫苗,我才放心。

三月開始,為了讓學生重回學校,加州的老師開始有資格打疫苗,連中文學校的老師也不例外。所以朋友問我要不要去中文學校當老師,還有缺。很多年前我就三不五時被問要不要去中文學校當老師,我每次都推掉,這次我還是說不要,為了疫苗去當老師,感覺怪怪的。反正我會有耐心地等到輪到我的時候。不過,北加和東岸的大學同學都陸續傳出她們打疫苗的消息了。

4月15日終於輪到16歲以上的成人都能打疫苗,不過當時正好碰到嬌生疫苗出狀況,所以只有輝瑞和莫德納兩種疫苗。我本來就打定主意要打輝瑞,因為輝瑞的副作用是最少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去看我的護士(RN)時,曾問她打什麼好。她說,不管哪種,能打到都好。她說她打的是輝瑞,不過她本來約的是莫德納,當時他們有說不保證會打到哪一種。小P看了新聞,跟我說,輝瑞對南非變種沒有用。儘管如此,有打疫苗還是會大幅降低重症的機率,最近加州的死亡率明顯的下降,跟疫苗的施打是有關係的。

某人在我之前就打了,他已經找過一輪,知道有那些疫苗地圖網站可以幫忙找疫苗,所以是他幫我約的。莫德納當時比較充足,要打輝瑞就只能開遠一點,不過還好,是車程大約40分鐘的地方。他在北加的大學同學之前第一劑約到要開170英里的地方,開兩個多小時的車過去,再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回家;她的第二劑則約到另一個70英里外的地方。

我要打疫苗的地方,是個大學的停車場。開到附近時,就要很多指示告知該怎麼走,快到時,就分了很多車道,有人指揮如何進場,我們當時開進的是第六站,旁邊還有第七站。那邊就是「得來速(Drive-Through)」模式,在車上打的。先有人過來檢查手機上的預約簡訊,然後有人收走身分證件,之後才有人拿著疫苗卡和疫苗過來。幫我打疫苗的黑人女士十分專業且警覺,她瞄到某人居然是踩剎車,要求某人停車。然後我們三人六目齊齊看著某人的手把D檔推到P檔,然後她才幫我打疫苗。我事後問某人怎能那麼不小心,要是我正在被注射時,他動了一下車子,她嚇到往後退,針頭可能留在我的手臂上;不然就是她打到一半抽出來,就浪費一劑了。

之後要等15分鐘,這中間有兩個人過來詢問,因為車上已經被貼了打疫苗的人數的貼紙,所以他們一過來就知道只有一人打疫苗,便問是誰,感覺如何,然後提醒我要多動手臂。真是頗為貼心的服務。想起二月初,新聞曾提到南卡疫苗站大塞車,要打疫苗的人在車裡要等好幾個小時,最後是Chick-fil-A的經理找來義工、幫忙疏導路線,讓打疫苗能夠有效率點。不知道加州最初的狀況如何,不過,看來這幾個月,加州的疫苗站已經非常有條理了,比較難的是預約疫苗。打了疫苗之後,感到心情終於好了些,自從發生疫情以來,第一次感到住在美國是好事。

我的疫苗打在左手臂。幾小時後,我才看到有人說應該打在慣用手的手臂,這樣手臂活動多,比較能減緩不適。我打完回家後,照樣去後院挖土,第二天也去挖土,不過,打了疫苗的地方的確會痛,並沒痛到影響運作。第三天就沒事了。說到副作用,新聞提到女性因為荷爾蒙的關係,較容易出現副作用。不過,有個團購老闆跟我說,他和太太都打嬌生,他太太沒事,他倒是躺了兩天。所以這是因人而異。

某人和我都打了疫苗後,小孩非常興奮,覺得我們可以去餐廳裡吃飯了,因為餐廳也開放了,他們感覺我們生活可以恢復到疫情前。但我可沒那個打算。去年十一月,本地的餐廳開放後,我們這一帶的案例就大量暴增,變成本城四個郵遞區號裡染疫人數最高的,讓我都不太敢出門。我們附近的中餐館也曾因為有顧客確診而暫停營業,內部進行消毒。

小P的畢業旅行顯然被取消了,但小J八年級的華盛頓特區畢業旅行延到暑假,似乎會成行。他很想去,但我很猶豫。現在不願意打疫苗的人仍很多,別說美國人了,我認識的台灣人裡,就有那種信陰謀論的川粉,極端反疫苗,但是有假必定出門。在這種情形下,在狹小的機艙跟這種人相遇,感覺並不安全。而且,最近染疫的族群已經轉移到青少年了,我看了好幾個新聞,是不同地區的青少年因為參加體育活動而染疫。小J最快可能年底前可以打到疫苗,但不是暑假前,要我讓他跟同學去華盛頓特區的餐廳一起不戴口罩吃飯,然後睡在同一個房間,我還沒辦法說好。

至於回台灣,依舊遙遙無期了。在小孩都沒打疫苗,回台灣要隔離14天,而且小J必須要單獨申請一個手機門號和分開隔離的情況下,回台灣太昂貴太浪費時間且太難受。

上週末聽說小J印度死黨的媽媽之前隻身回印度,沒想到在那裏確診了,現在回不了美國。看到新聞裡印度的慘況,為她捏一把冷汗,不知道在印度醫療體系崩塌、人口密集的狀況下,她要怎麼恢復?所以,在疫情沒結束前,還是別出國為妙,免得有差錯就回不了家。想到接下來七月還有東京奧運,到時會有幾萬人齊聚東京,沒打疫苗和打過疫苗的選手沒戴口罩一起競賽,會不會產生新的疫情或變種,尚是未知數。

暫時不想那麼多。等到下個月打了第二劑之後,再過21天,我準備去剪頭髮。有生以來,從沒兩年沒剪過頭髮,這次真是打破紀錄了。

由 Debby 發表於 12:44 AM | 迴響 (0)

April 09, 2021

捍衛大桑樹的自然愛好者

今天在本地一個群組看到有人送出不適用的塑膠植物籠。當時已經有幾個人喊著說要,想拿來當番茄籠。我也想要,不過我想拿來當火龍果搭架,因為我找很久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東西把我買了好幾年的火龍果架起來,那個口型的粗框塑膠架似乎不錯。主人後來就決定給我,因為她就是覺得種番茄不適合,才要送出的。

於是我就很開心地開車去拿籠子回來。車開到一個我從沒去過的老社區,主人正好坐在前院跟人聊天,看到我來了,她去後院拿植物籠,她的小狗就衝出來對著我聞了聞,然後跑走了。主人出來發現狗跑了,先去找狗,然後罵狗:"Shame on you!"不知道那狗幹了什麼好事了。

等主人回來,我跟她說我很喜歡她的前院布置。她放了一輛紅色腳踏車形狀的架子,前後的車籃都種滿了多肉植物,她還有很多蘑菇形狀的石雕,和一個狗型石雕,狗還戴了口罩。不過主人並沒戴口罩,她說她已經打疫苗了,這是我最近碰到的第二個自稱打了疫苗就沒戴口罩的人;在我到時,她跟另一個沒戴口罩的人近距離聊天。之後我好奇枝葉蓋住她前院天空的那兩株參天的大樹是什麼樹。這一問,就打開主人的話匣子。

主人說了一個長長的名稱,我聽到最後一個字是桑樹,睜大眼睛,抬頭看著那兩顆大桑樹的樹冠,想到幾個月後會有很多桑葚,不禁十分羨慕。然而,主人更正我,這是不會結果的桑樹(fruitless mulberry tree)。我有點意外,原來有不會結果的桑樹。她說再過一陣子,樹上會有很多像綠色毛毛蟲般的東西,但沒果實。此時葉子才剛出稍,往上看還可以看到天空。我問,是否之後綠葉就會整個遮住天空?她說,對,差不多五月的時候。那我到時要再開去看看,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桑樹。

那兩株桑樹在人行道邊,枝枒延伸到她的房子前。資料顯示,這種桑樹高可達20到60英呎(6到18公尺),寬可達45英呎(13.7公尺),是非常巨大的樹。這麼巨大的樹,在我們這個2000年左右建成的社區很難看到。一問才知道,那邊是1959年建的社區,那應該可以算是這個城非常元老級的社區了。

她說因為房子很老,最早沒有冷氣,都是靠這些大樹幫房子降溫,帶來涼風。她指著前面有戶人家,她說那戶曾有主人三月搬來,四月就砍光屋前所有的樹,六月時她的鄰居到她家,問她她家怎麼會涼爽那麼多,她指著樹說是因為它們。然而,本城之前曾雇用一些不三不四的混蛋決定要砍那些樹,包括她們那一區的大桑樹,就只為了賺錢,根本沒有外部的樹專家加入討論,他們就這樣隨便砍了至少五百棵大樹。她為了她門前的那兩棵桑樹跟他們對抗,每次他們出現,她就去趕他們。她找了樹專家(arborist)來看,她的樹很健康,沒有問題。為了不讓市政府的人有毛病可挑,她諮詢樹專家後,自己處理了根部,重新修整了行人道的路面,不讓地面因為突出的根而高低起伏,所以輪椅可以順暢地通過她家前面,也能從行人道通到她的前面。我看著那一大片的水泥板,不禁十分佩服她的行動力和能力。要是我家碰到這種事,某人一定煩躁地說那就讓市政府砍掉好了。顯然她的鄰居大都沒有她的勇氣、時間和能力,除了她家的那兩棵,在我往遠處能看的範圍,似乎只有一棵。

我問她,這麼大的樹,要澆很多水吧?她說沒有,她都不澆水的,樹自己有雨水灌溉,而且根很深,會吸收地下水。我疑惑地跟她說,在之前加州十年大旱期間,很多大樹因為沒有深澆就生病死了,我家的美國梧桐樹因為葉子在夏天都焦黃,我們就找人把它砍了。她問我有找過樹專家來看嗎?我說沒有。當時非常不懂,根本沒有想到可以找樹專家,而且梧桐樹好大,為了避免影響房子,就砍了。前陣子我在Amazon買了詹鳳春的「醫樹的人」,要好好補充一下對樹的知識。

這樣的大樹也為她增加許多觀察自然生態的機會。她在屋外放置了鳥屋,從很多年前開始,有種小鳥(我忘了名稱)就進駐,每年春天此時會下五六顆蛋,她經常有觀察牠們的機會。不過,也有鳥會攻擊那些蛋,像冠藍鴉(blue jay)就會去啄那個鳥屋的洞,想把洞啄大,她在屋裡看到了,就會衝出去把冠藍鴉趕走。在我們講話時,她會提醒我不要站太靠近鳥屋的方向,免得鳥媽媽很焦慮。她還指著遠方的電線桿跟我說上頭那隻是鴿子。我問她用望遠鏡賞鳥嗎,她說她有,但很少用,多半直接用肉眼觀察。我不禁佩服她的好眼力。

聊了聊,她問我打疫苗了嗎,我說沒有,因為年紀還沒輪到。她說等我打了疫苗,可以去她那跟她喝茶聊天。我不是很確定這是社交性的口頭邀約,還是真心的邀約,我回她說,那我下次可以帶一些多肉植物給她,我注意到她有一些玉樹。然後我們就一起看了一下她前院的玉樹。不過,當我指到某一種時,她說那不是玉樹,我說那品種應該叫ET的手指(ET's finger)。此時事實勝於雄辯,我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立刻查了傳給她,然後她才知道那的確是玉樹,說原來我對多肉植物認識不少。我說有陣子稍微研究過,最後告訴她如何處理太老又徒長的虹之玉(jelly bean)。

回家後才發現,我居然在那邊聊了一個多小時。好在小孩沒跟我去,不然我又要被抱怨聊天聊太久了。這不是我碰到唯一一個熱心又健談的老太太,之前還碰過另一個給我好些多肉植物的老太太也是很健談的。也許疫情間讓人與人間保持太多的距離,偶然間有這樣的機緣,讓人能夠好好地聊天,似乎是有益身心的。

由 Debby 發表於 02:37 AM | 迴響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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