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車到來前,提早帶著兩包垃圾出門。嚴格地說,沈甸甸的那包是垃圾,另外一大袋則是要回收的瓶瓶罐罐,應該稱「資源」。沒想到,還沒等到垃圾車來,這兩包都被人「劫走」了。其實沒什麼,要說這種垃圾被「劫走」的經驗,爸爸比我豐富。
如果要解說政策改弦易轍怎麼改變集體的生活,那麼,我認為最容易說明的,就是台北市的丟垃圾收費,以使民眾做垃圾分類這檔事。
其實我很早就開始做垃圾分類了,當然是從紙開始。許多年前,弟弟跟著我把廢紙分類,他一面把垃圾信上的名條撕去,以保障隱私,也把覆蓋在名條上的玻璃紙去除,徹底分類;另一方面說著自己是「環保小尖兵」。照我們小學教育在非常早就強調垃圾分類這件事來看,我們的確可以算「環保小尖兵」吧。
前幾年丟垃圾非用制式垃圾袋不可後,我陸續察覺台北人因應這件事而改變部分行為。好比,買完整榴槤、椰子等水果的人少了,現在水果攤非把這些皮厚的水果剝光不可。否則,買一個水果不但產生那麼臭、那麼多的垃圾,還要為這些垃圾多花幾文錢,人們說什麼都不肯的。去年年關接近時,台北市政府突然大發仁慈,表示過年前某天丟垃圾不用錢,人們貪小便宜的性情馬上展露無遺,因為那時出現的垃圾,前所未有地多,好似每戶人家平時掩藏著一座垃圾山,直到那一刻才爆發出來。這些雖都算小事,但同樣考驗人性啊!
雖然我們總認為回收的資源不值幾文錢,好久好久以前開始,聽到收破爛的聲音遠遠地響起時,都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催促大人趕快拿去丟。還有,現在回收保特瓶的價格,也比以前低。在越來越多人做垃圾分類和資源回收的情況下,垃圾屢屢被劫走,我只能說,這世上總是存在我難以想像的事,超越我理解範圍。
夏天的時候,某台與我差不多年歲的電風扇終於報廢,爸爸終於決心把它丟了。相較於爸爸的過度惜物,我和弟弟的喜新厭舊,總像是某種大反彈。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出生在一個過度生產、過度消費的時代,每回看到十元商店,特別有這種感觸。那台電扇消失之後,我笑爸爸,早該扔了,之前不丟,現在還得花錢。爸說,沒花錢哪。我疑惑,為什麼,那不是資源類啊。他說,送給一個專收資源的小女孩了。每天勤快丟垃圾和菜葉、紙、瓶罐等資源的爸,經常碰到有人向他討手中的資源,既然吾家的垃圾有人想要,結果當然是兩方歡喜,。
但什麼時候在台北市出現收資源的小孩了?腦海裡浮現ㄒ縣那幾個拖布袋、爭奪保特瓶的小女孩。我本以為都是老先生、老太太做這些事的。今天把我的垃圾劫走的,就是一位騎著腳踏車的老太太。她大老遠就衝著我喊著:「小姐,這包給我好不好?」我說好啊,她充滿感激地謝個不停,因為那包的瓶瓶罐罐數量非常多。沒等到垃圾車,準備拎著垃圾打道回府,她又不知打哪出現:「小姐,那包給我!」我說:「這是垃圾耶!」「沒關係!」她大概看到袋子裡有我懶得處理的保力龍吧。於是垃圾車還沒來,我已經空手而返。
前不久看到一則新聞,某地區有老人專做這些資源回收,但垃圾堆久,散發惡臭,讓左鄰右舍都受不了。我不知道那位老太太怎麼處理我的垃圾,希望她的處理不至於造成別人困擾。
由 Debby 發表於 November 23, 2004 10:20 PM | 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