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bby：California diaspora

八月茉莉香

南加州的夏天有時來得早，有時來得晚。不管夏天從何時開始，從八月就會進入一段穩定的炎熱期，而喜歡炎熱氣候的茉莉花，總在這種時候開花，用陣陣的清香撫慰躁動的心。

我在疫情期間收集了幾種茉莉花，小花單瓣茉莉、大朵重瓣的虎頭茉莉(Summer Soul® Arabian Jasmine)是正宗的茉莉花(Arabian Jasmine)；而英文名字很長(Yesterday, Today and Tomorrow)的五彩茉莉(也叫鴛鴦茉莉、雙色茉莉等)和英文名字裡有茉莉的馬茶花(Crape Jasmine)，則是假茉莉，前者是茄科，後者是夾竹桃科。不管真茉莉還是假茉莉，都是夏天開花的植物，五彩茉莉開花時間更長一些。

真茉莉是真的香，而假茉莉呢？據說洋人喜歡把會香的花都叫茉莉，所以馬茶花的資料上提到這種花有香氣，然而，我聞了不下幾十次，從沒聞到香氣過。而五彩茉莉，我可要好好提醒大家，在沒聞過這花的氣味前，千萬別下手。我買的時候是冬季，沒有花。等鴛鴦茉莉花開了，傍晚要是去院子巡視，而且靠太近這花，我馬上就會嚇到倒退三步。這花跟白水仙、風信子一樣，都是氣味讓我無福消受的那一種。我想這跟基因有點關係，很多資料都說五彩茉莉有香氣，但對我這個喜歡香菜的人來說，那氣味絕對稱不上香，反而算臭。

鴛鴦茉莉花的花朵會隨開花時間變色，一開始是深紫，然後變淺紫，最後變白，再之後會變褐色，不過太醜了，所以賞花的人跳過，不把那色做數。開花後，這植物會結小果，有劇毒。所以我通常會把殘花修掉，一來避免動物誤食，二來避免種子掉滿地亂長。我曾在網路上讀到有人抱怨這植物太有侵略性，很會亂長，所以我只把它種在盆裡。

馬茶花似乎也是會長很大的植物，可惜我的小院植不了大樹，只能委屈將就它在盆裡。它照理說應該是全年常綠的，然而，我們冬天近冰點的溫度讓它在冬天都掉光葉子，直到氣溫上升到五六十度，它才重新長出綠葉、恢復生機。

雖然我們這區算USDA Zone 10，冬天理應不下雪。然而，局部的氣候可能還是有點誤差，過去的冬天又濕又冷，單瓣的小茉莉就凍死了。好在我最喜歡的虎頭茉莉是地植的，撐過去了。

附近的印度鄰居很喜歡茉莉，畢竟她的國家是茉莉的原產地，到處都是茉莉。她也有兩株茉莉，盆栽的茉莉也在冬天死了。所以茉莉如果地植，會長得比較好，也比較能過冬。

印度鄰居給我看她們在印度可以買到的茉莉花串圖片，可以綁在髮髻上當裝飾，很多人去廟裡拜拜時會把茉莉花戴在髮上。好大一串茉莉花，她說賣得很便宜。顯然在印度人工很便宜，賺錢不容易。那一大串，要適時採收，還要串在一起，都是耗時費力的事。而且那一大串茉莉花，比台灣街頭小販賣的玉蘭花串還要大，茉莉花卻比玉蘭花小多了。

以往大小茉莉都在的時候，八月的每一天，我都可以採幾朵進屋裡。我把3,CO淺淺的茶杯裝水，讓茉莉花浮在水面上養著。通常第二天花就變褐色，就得換掉。剛採下來的時候，那股清香真讓人陶醉。有時我也會採幾朵梔子花放在一起。梔子花和茉莉花的香不一樣，都讓人著迷沉醉。每每在夏日午後採花聞香，都會讓我有愉悅的心情。

很多人說虎頭茉莉難養，不過在我的院子裡，它是我放養、不費心的植物。它位在我的一片繡球花旁。那個位置，本來種過繡球花、檸檬和藍莓，但全部以失敗告終。因為對繡球來說，那裏太曬了，對檸檬和藍莓來說，日照又不夠。對虎頭茉莉來說，倒是剛剛好。因為虎頭茉莉喜歡全日照，可是又不喜歡夏天午後的烈日一直照著，偶爾午後幾小時陰影，讓它可以喘口氣。而且虎頭茉莉不太往橫的長，很適合我那塊只有三呎寬的圍牆邊小空間。

此外，美國很常見的一種蔓藤植物叫Star Jasmine，很多人叫它風車茉莉，也是假茉莉，因為它是夾竹桃科的。這植物可以爬滿一個牆面，非常好養，不挑土質、日照等條件，南加州很常見，我們前面的孟加拉屋主就種了幾叢，前後院都有，十幾年前我就請園丁把它們全清掉了。我不喜歡它長得亂糟糟的樣子，而且它的香氣也是我無福消受的那一種，太濃了，我每次聞都頭暈。再次強調，種香花前最好先聞過，免得後悔。